角色扮演游戲引發(fā)七年抗爭：一群學前班孩子推動紐約通過殺蟲劑禁令

2021-04-25 15:36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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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譯：江南

來源：紐約時報

七年前，曼哈頓P.S. 290小學的一位學前班老師，順著學生們對食物來源的好奇心，帶領他們進行了一場角色扮演游戲：關于有毒殺蟲劑如何傷害人類、生態(tài)系統(tǒng)，甚至傷害像他們的班級寵物“足球”那樣的烏龜（這是最讓這些5歲孩子們感到恐懼的事）。

但這位老師保拉·羅戈文（Paula Rogovin）有一個教育小孩子的原則：每當你讓孩子們接觸到令人不安的問題時，一定要提醒他們——可以去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他們決定了一個目標：在這個城市的公園、游樂場和空地上禁止使用殺蟲劑。他們還想出了一個口號：“禁止有毒殺蟲劑! 只使用大自然的殺蟲劑！通過一項法律！”

現(xiàn)年12歲的艾娃·施瓦茨（Ava Schwartz，右一）在上學前班時就開始倡導禁止使用有毒殺蟲劑。圖為三年級時，她和她的同學們去市政廳參加一次集會。

從那時起，通過有時有爭議的戰(zhàn)斗，這些成熟的學生、比他們年紀更小的繼任者和一個不斷擴大的成年盟友圈子，在游樂場的集會上、在市政廳的臺階上、在市議會的會議廳前喊出了他們的要求。在本周四（4月22日），他們的愿望實現(xiàn)了。

立法者們一致投票，使紐約成為全國最大的禁止城市機構常規(guī)使用有毒殺蟲劑，并推動其公園使用基于自然的有機園藝技術來控制雜草、昆蟲和害蟲的城市。

一旦法律生效——30天后或市長白思豪（Bill de Blasio）簽署后——就應該停止使用有毒物質，只有少數(shù)針對入侵或有害物種的例外。雖然從長遠來看，基于自然的方法更便宜，但學習使用這些方法需要時間和培訓，這對在新冠疫情經(jīng)濟衰退期間預算被嚴重削減的公園部門來說，是一個潛在的挑戰(zhàn)。

其他地區(qū)也采取了類似的措施。巴爾的摩去年禁止了一個范圍較小的殺蟲劑清單；芝加哥通過了一個自愿計劃，自2014年以來在其90%的公園中停止使用化學除草劑；今年1月，紐約州禁止公立學校學區(qū)使用有毒物質。

在紐約市，居民看到那些警告他們讓狗和孩子遠離公園、公共住房院子和其他公共區(qū)域中最近（用有毒殺蟲劑）處理過的區(qū)域的紅色或黃色標志，將會變少很多。即使是老鼠藥，現(xiàn)在也必須放在特殊的容器或無法接觸到的地方，而且最終的目標是以更安全的方式來控制老鼠，比如更好地安置它們愛吃的垃圾。

12歲的杰西·巴爾薩姆（Jesse Balsam）說：“我在公園里跑來跑去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那里可能有殺蟲劑了?！彼F(xiàn)在是曼哈頓上東區(qū)羅伯特-F-瓦格納中學（Robert F. Wagner Middle School）的七年級學生，經(jīng)常和他的狗佩珀在中央公園玩耍，也是最初的學前班積極分子之一。

12歲的杰西·巴爾薩姆（Jesse Balsam）說：“我在公園里跑來跑去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那里可能有殺蟲劑了?！?/p>

該法律的支持者們周四在位于上東區(qū)和東哈林區(qū)交叉處的斯坦利·艾薩克斯游樂場（Stanley Isaacs Playground）舉行了慶?；顒?。他們撕毀了一張毒物警告標語牌，并舉起了羅戈文老師的學前班學生們在2014年制作的樹木和動物的墻畫，這張墻畫是羅戈文老師親手用膠帶封塑的。

經(jīng)過多年在游樂場和市政廳的集會抗議，來自曼哈頓P.S.290的學生及其盟友們在慶祝4月22日的投票，該投票通過了紐約市的殺蟲劑禁令。

這項法案是在今年的地球日，在一連串的環(huán)保倡議中通過的。但學區(qū)的理事會成員本·卡洛斯(Ben Kallos)說，2014年，“一群學前班的孩子”說服他提出了一項在城市范圍內禁止使用殺蟲劑的提案。他說：“那次提案沒有什么結果?！?/p>

卡洛斯先生說，隨著氣候變化將環(huán)境問題推上議事日程，他嘗試了一切努力。他回憶說，在2017年舉行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好、最可愛的聽證會”。孩子們圍在議會廳的地板上，唱著《這片土地是你的土地》（This Land Is Your Land）。

他說，盡管如此，市政廳和公園部門仍然抗拒這項法案。但隨著該法案的傳播，公共住房居民和環(huán)保團體與羅戈文老師的學生們及其家長們合作，形成了一個越來越大的圈子——最終爭取到了足夠多的議會提案人的支持，以達到防止被否決的多數(shù)票。

現(xiàn)年73歲的羅戈文老師，即使是在2018年以44年教齡退休后，而她最初帶領的那群學前班的積極分子正在進入青春期的時候，仍然在堅持執(zhí)行這一任務。

12歲的艾娃·施瓦茨說，她沒想到取得這次勝利的難度有這么大。“我學到的是，如果你想帶來改變，你必須真正充滿激情?！?/p>

“我學到的是，如果你想帶來改變，你必須真正充滿激情，”12歲的艾娃·施瓦茨說，她在5歲時就開始推動殺蟲劑禁令。

在集會上，他們說，該法案將消除長期以來看不見的危險，因為毒素會在生態(tài)系統(tǒng)中擴散，難以清除。另一個活動家團體在通過《信息自由法》請求收集的數(shù)據(jù)的幫助下，繪制了紐約市數(shù)百個使用化學品的場所的地圖。殺蟲劑被用于人們可能不會想到的地方，如瀝青籃球場和人行道上，以阻止雜草從地面裂縫中發(fā)芽。

“你把你的毯子鋪在草地上，也許正和你的愛人躺在一起，”推動該法案的一個宣傳和研究團體的主席Bertha Lewis說，“當你們躺在那兒享受陽光的時候，就會有毒藥散布你們全身。這很討厭?！?/p>

根據(jù)她的團體“黑人研究所”（ The Black Institute）2020年的報告《有毒公園》（“Poison Parks”），發(fā)現(xiàn)有毒殺蟲劑不成比例地在哈林區(qū)、皇后區(qū)和布魯克林區(qū)的黑人占多數(shù)的社區(qū)被更多地使用。倡導者們還發(fā)現(xiàn)，最有可能接觸到毒素的公園工作人員是黑人和拉丁裔。

卡洛斯先生說，周四集會所在的這個大部分是瀝青地面的游樂場，主要供來自鄰近公共住房小區(qū)的許多黑人居民使用，其被噴灑有毒殺蟲劑的次數(shù)，比郁郁蔥蔥的卡爾-舒爾茨公園還要多，后者離這里只有6個街區(qū)，是一個富裕的、白人聚集的地區(qū)。拉奇莎·泰勒（LaKeesha Taylor）是一位帶著孩子們一起來參加集會的媽媽，她說，在得知小區(qū)的院子里可能使用了殺蟲劑后，她就決定為這一禁令而戰(zhàn)。她在院子里種了西紅柿和羽衣甘藍，“吃這些東西不安全，”她補充說，“他們正在殺害我們”。

自2014年以來，紐約市機構對除草劑Roundup的主要成分草甘膦的使用已經(jīng)下降，當時卡洛斯先生首次提出了該法案的第一個版本。自那時起，草甘膦被裁定為致癌物，Roundup的制造商孟山都(Monsanto)（后來被拜耳(Bayer)收購），在兩起訴訟中分別被裁令向兩名加州的癌癥患者支付賠償金1.58億美元。這兩位患者一位是學校地面管理人員，另一位是一名園丁，他們因接觸該產(chǎn)品而患病。

各機構可以在特定情況下尋求豁免使用有毒物，但需要當?shù)厣鐓^(qū)委員會、理事會成員和區(qū)長的意見。例外情況將包括公路中間隔離帶的區(qū)域，因為如果在那里使用有機產(chǎn)品，需要更頻繁地使用，會使工人更經(jīng)常地暴露在車輛的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