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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爾頓的思想自傳:我愛看書的那股勁兒是從哪兒來的?

特里·伊格爾頓
2015-03-06 16:52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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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在英國,有一種說法認為,特里?伊格爾頓是當今世界英語表達最優(yōu)秀的人之一。在過去的四十年里,作為一名文學與文化批評家、美學理論家,伊格爾頓的干預,使那種枯燥乏味而又墨守成規(guī)的文化變得有生機起來。

        在《批評家的任務:與特里?伊格爾頓的對話》(北大出版社,2014年12月)中,伊格爾頓以個人經歷對批評家的任務是什么做了解答,也以思想自傳的形式,談論了他的個人閱歷、學術、政治見解的發(fā)展過程。澎湃新聞經授權摘編該書關于他在索爾福德和劍橋的經歷部分,其中,伊格爾頓以生動的口吻回顧了他的青少年時代,回答了怎樣成為一名社會主義者、讀了什么書、如何在知識分子圈接人待物等問題。

        可以首先談談你的家庭情況嗎?1943年你出生在索爾福德……

        我出生在索爾福德,這座城市中少有的令人感到愉悅的地方之一,我家就在荒郊邊上,一個世紀前那里曾是曼徹斯特憲章運動者的聚集地。我們很窮,家里的房子是租來的,很簡陋;房東恃強欺弱,總想把我們趕出去。不過,跟我們那些住在市中心的窮親戚比起來,我家那兒的空氣要好得多,景色也很宜人,盡管我們都沒錢。

        我父母是第一代愛爾蘭裔英國人。也就是說,我的祖父母與外祖父母都是愛爾蘭人,外祖父母來自愛爾蘭共和國,他們在政治上具有強烈的共和主義意識;祖父母來自北愛爾蘭的阿爾斯特。我7歲的時候就會唱一些很老的愛爾蘭起義曲,有一次還坐在巴士車頂上放聲高歌,但還沒唱完就被母親制止了,我似乎感覺到了什么,雖然無法言狀,但卻在心底留下了痕跡。

        我父親有十二個兄弟姐妹,這是那個年代典型的愛爾蘭家庭模式。我的外祖父母一開始移民到蘭開夏郡的一座工業(yè)小鎮(zhèn),那是我母親出生的地方;后來30年代經濟大蕭條,他們不得不遷往更大的城市討生活。我外祖母是酒吧女侍,外祖父在一家瓦斯廠工作,祖父剛好也在那里上班我父親的家庭是非常底層的工人階級家庭,母親家族里的一些勢利眼根本看不起他們。

        我父母都接受過一部分中等教育,是有志氣的工人,他們努力工作,渴望讓孩子也能接受中等教育。我就讀的那所小學環(huán)境很惡劣,周圍到處都是查爾斯?狄更斯筆下那種骯臟可怕的工廠。

        我知道我必須通過11+考試(英國部分城鎮(zhèn)實行的小學畢業(yè)兼升學考試,1944年《巴特勒教育法案》問世后創(chuàng)立——譯者注)離開那里,否則將永無出頭之日??纪暝嚭笪冶恍iL告知可以去當地的一所天主教文法中學讀書,我覺得那是我人生中的幾個解放性的時刻之一,即使我很快就意識到繼續(xù)升學會給家庭帶來經濟上的負擔和人際交往上的壓力。

        我父親15歲時就輟學了,據說本來可以去一所文法學校讀書,因為家里負擔不起,所以沒有去成。他其實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去了當時坐落在曼徹斯特老特拉福德的英國最大的電氣公司大都會威格士上班。

        一開始進去干的是體力活,雖然他不太提。后來,在我還小的時候,他被提升為白領,一個級別不高的事務員。但父親其實一直想自己當老板,他后來冒著很大的風險把自己幾百磅的離職金拿去做投資,買了一個能在索爾福德的貧民區(qū)賣酒的執(zhí)照。那個貧民區(qū)當時就在拆遷,現(xiàn)在已經找不著影兒了。

        總之,父親很努力,他很高興地當起了老板。他是個有進取心的人,做事主動,足智多謀。從階級的角度來說,他正在向小資產階級靠攏。但是,開店后僅一年他便因癌癥去世,正好是我進劍橋大學讀書的時候。在把店面盤出去之前,母親獨力支撐了一陣子,她非常擔心小店會倒閉。由于要經營小店,她幾乎沒有時間去哀悼死去的丈夫,葬禮結束,她便回來開店了,她無暇顧及自己的悲痛和孤獨。

        你父親參加工會了嗎?

        應該沒有。不過我想他的家族中不乏這樣的歷史。我對伊格爾頓家族知之甚少,盡管有一位愛爾蘭族譜學專家曾經給我提供過一些信息,但我也只是知道他們多是19世紀后期的反叛者而已。

        伊格爾頓家族有著激進的基因。我的一位祖先馬克?伊格爾頓是神父,他因為在圣壇上公然抨擊當地的一個地主,被主教撤了職。諷刺的是,我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地主是反共和黨歷史學家羅斯?福斯特的妻子艾思林?福斯特的祖先,而羅斯?福斯特正是我的老對手。歷史再一次重演,而我只是希望這一次不是鬧劇。

        我還知道另一位祖先約翰?伊格爾頓博士,二十幾歲時家境沒落,死于傷寒,當然,這跟大饑荒脫不了干系。他想謀得愛爾蘭高威大學醫(yī)學教授的職位,出于宗教原因被拒絕了,因為他不是新教徒。我現(xiàn)在在高威大學獲得的教授職位算是為他報仇雪恨了。

        盡管我的父親沒有參與政治,但伊格爾頓家族在政治上的激進表現(xiàn)在歷史上卻是有跡可尋的。我父親有時候會跟我聊政治,他曾說:“我覺得耶穌基督是位社會主義者?!痹谀莻€天主教高度專制的年代,他作為一名正統(tǒng)的天主教教徒,說出這樣的話讓人頗感震驚。我父親雖然話不多,但思維活躍,他經常思考社會上存在的各種不公平現(xiàn)象,只可惜他不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觀點。他討厭待在工廠里的每分每秒。

        你的兄弟姐妹呢?你在回憶錄《守門人》(2001)中講到你弟弟在還是嬰兒的時候就天折了,但其他的你沒有提。

        我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我姐姐安妮是家里第一個上大學的人,她本來在利物浦大學讀英文系,但父親去世后,因為母親需要她幫忙打理小店,她不得不轉學到曼徹斯特大學,在那兒她只被允許拿一個普通學士學位(general degree)。她是個極為聰慧的女性,幽默風趣,富有演藝天分,而且很健談,本可以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小說家或文學家,但現(xiàn)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妹妹幸運些,她是位女性主義批評家,現(xiàn)在是利茲城市大學的準教授(reader)。這樣看來,我們兄妹三人或多或少都與文學扯上了些關系。這有點讓人吃驚,因為我父親對文人既不理解,也沒有同情。這曾導致我跟他之間有些矛盾,那是在我青春期的時候。但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解決這個矛盾,他就早早地離我而去了。

        你家培養(yǎng)出了三個知識分子,你能描述一下你家的文化氛圍嗎?是不是家里有很多的書或報紙雜志?

        沒有。我記得家里有一本名為《天主教婚姻:神父和醫(yī)生》的書,書名有些邪惡,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這就是我家的文學文化層次。在《守門人》中我說過,我曾讓我母親幫我買一套二手的狄更斯文集,她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買到手。我都忘了怎么會想要買狄更斯的書。

        《守門人》中沒怎么講你看書的事情,也沒有明確地交代你愛看書的那股勁兒是哪里來的。

        可能是因為一本很破舊的英國文學史,不知道我家怎么有這本書的,沒人看,我看了,而且看得很仔細。里面有專章介紹薩克雷和狄更斯,我想這些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人。這也可能是我想買狄更斯全集的原因。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從3歲起到大概14歲都患有比較嚴重的哮喘,那個年代連緩解癥狀的法子都沒有。父母一直為我的病憂心忡忡,到處尋醫(yī)問藥。有幾次我差點兒就死掉了。這意味著我要長時間地待在家里休息,不能去學校上課,可我真的是個很認真的小孩兒,常讓父母到學校把老師發(fā)的書拿回來給我看。我想這是我能戰(zhàn)勝病魔的原因之一。

        小時候因為覺得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喜歡提前計劃一些事情。很多書我都是躺在床上看完的,哪怕是像《馬丁?翟述偉》這些看不懂的書,我也會讀得很仔細。我想自己那段時間最大的收獲,并不是具體讀了什么書,而是產生了對文學的熱愛。

        你還記得狄更斯在哪些方面吸引你嗎?

        我欣賞狄更斯的雄辯和活力,盡管前者是理解其作品的一大障礙。我也很欣賞他的文字功底,我從他作品中學到的幽默不是一點半點,我可能不理解他書中的一些故事情節(jié),但我很喜歡他對人物的刻畫。狄更斯是我文學道路的引路人。我覺得他極富智慧,總是能得心應手地運用那些艱深的詞匯。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個反智分子。

        繼狄更斯之后,你又讀了哪些書呢?

        我母親說她記得我說過:“小說家薩克雷比狄更斯更優(yōu)秀。”她可能記錯了,也可能是我故作少年老成!在某些時候,像薩克雷的《名利場》是必須讀的。我不記得我是從哪里找來這些書的,肯定不是附近的圖書館,那個圖書館充其量就是當地的一個擺設。我大概8歲的時候去借過一次書,圖書管理員訓斥我,說我當天就把借的書還了,肯定沒有讀完。

        你有沒有家里藏書比較多的親戚?

        沒有。我甚至懷疑他們家里面是否有書。不過我母親家族里有一部分人繼承了愛爾蘭的口傳文化,他們當中有一些人是表演家、演員、歌手、諧星和說書人?;叵肫饋?,我似乎跟他們一樣有這方面的天賦,而不是只會閱讀經典文學。他們在與人交流、玩幽默和激發(fā)人的想象方面有竅門,那時我很欣賞他們的這些才能。我花了很長時間把這些才能融進了自己的寫作里,對我而言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你的這些親戚有在教堂工作的嗎?有沒有人是神父?

        我家的親戚中沒有幾個神父,有個堂兄是,我父親這邊的家族里可能只出過一兩個神父。小時候最讓我心煩的一件事情就是父母都渴望我將來成為一名神父,可我不想,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想。

        我在教堂做過祭壇侍童,是個虔誠的孩子,大家都認為或者期望我能當神父,但我不想。一方面,我內心里覺得自己還不夠虔誠;另一方面,是我認識到神父并不是真正的知識分子。如果你問我想成為什么樣的人,我會告訴你我想成為一名知識分子,但不是神父那種。

        或許我已經是一名世俗中的神父了。以前我認為神父是非常圣潔的人,后來沒多久我就發(fā)現(xiàn)那只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在回憶錄里我提過,我曾接受修院的一個無聊透頂的宗教團體的一種可先試用、不滿意保退的符咒。一也沒有感覺很糟糕,但卻堅定了我不再去修院的決心。這大概是我14歲時發(fā)生的事情,我在修院待了一個星期后終于逃離,包括精神上。

        如果神父在你成長的那個環(huán)境中不算典型的知識分子,那么誰才算是呢?

        我覺得沒有人是。我生長的環(huán)境中沒有人可以被當作知識分子的典范。

        當時你已經注意到了知識分子這個范疇?

        是的,我想我已經注意到了狄更斯所代表的那種知識分子——寫作、思考。隨后,我上了文法中學,那里的老師,特別是跟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的英文老師,他們?yōu)槲掖蜷_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話說回來,并沒有特定的知識分子的模式。你看,當年在索爾福德這樣的地方甚至沒有中產階級,那里有醫(yī)生,有神父,但他們都不是真正的中產階級,所以我沒有接觸過工人階級以外的階級生活。即便如此,從我15歲時起,我就知道我不想成為貨車司機,而要成為一名左翼知識分子。我那時就對左翼知識分子這個名詞十分熟悉了。

        說實話,我對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仍然有些不適應,就好像有的人在艱苦跋涉達成目標并獲得了一定聲望后,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開心不起來一樣,我們總覺得眼前的事物不真實,我們并不屬于這里,一切都好像是別人的故事。

        在1940年代和1950年代索爾福德的天主教社區(qū),你還接觸過哪些文化?

        我的父母沒有什么社交活動,他們很孤立,甚至可以說是自我封閉。他們深感自己缺乏教育,跟人打交道的時候特別沒有自信,這種不自信也遺傳給了我,我在很長時間內都不太會跟人打交道,盡管我對自己的智力很有信心。很少有客人來我家,我們也很少出門拜訪其他人。偶爾有幾次,父母帶我到索爾福德或曼徹斯特的娛樂場所去看藝術和魔術表演。我很著迷,盡管沒有聞到演員化妝用的油彩味,一也不是去英國皇家戲劇藝術學院(RADA)看演出。

        住在街另一頭的阿爾伯特?菲尼上了皇家戲劇藝術學院,他比我年長些,在索爾福德的另一所中學讀的書,是書商的兒子,我母親和他的叔叔交往過一段時間。阿爾伯特考上皇家戲劇藝術學院,在我家那一帶是很件轟動的事情。他回到曼徹斯特后在約翰?奧斯本 的戲劇《路德》中扮演路德,我去看過。

        我也知道另一個從索爾福德走出去的演員本?金斯利,雖然他后來改了名字。不管怎樣,我記得我父母帶我去過兩三次市里的音樂大廳,可能是因為我父親的一個同事在那里的樂隊里兼職吹長號。我記得自己非常著迷,尤其是對魔術,可能當時信天主教讓我成了一個容易受騙的小鬼。

        你什么時候克服了社交上的不自信呢?

        直到中年才克服。有時還是會害羞,只是現(xiàn)在掩飾得比較好罷了。

        雖然以前你需要克服社交上的不自信,但你給人的印象不錯……

        好吧。在劍橋的一些比較負面的生活經歷大大加劇了我的這種不自信,現(xiàn)在想想,很大程度上是因我父親的過世而造成的。父親去世的時候,我正坐在劍橋大學人學考試的考場里,這是個太具象征意義的時刻,很不幸的關聯(lián)。除此之外,那個年代的劍橋也是個偏見很深的地方,能讓你感受到一種社會壓迫。

        必須說,當時我作為一個孩子,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通過十年寒窗擺脫了貧苦的工人階級。所以盡管我成功地脫離了原來的環(huán)境,進人劍橋,但相比之下,我的社交和情感發(fā)展是落后的,尤其缺乏為人處世的技巧。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靦腆,甚至可以說我整個青年時代都這樣。我意識到自己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我的家庭沒有教導我在知識分子的生活圈中如何待人接物以及如何應對隨之而來的公共壓力。

        實際上,我覺得自己發(fā)展了一種幽居式的知識分子的生活方式,以抵御冷漠的外部環(huán)境。我獲取知識的能力讓我在同學當中顯得比較突出,這種突出一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給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問題。

        這或許是一種錯覺,不過有人也許會問,你讀過那么多人文類的書籍,為人處世方面應該比較在行才對,雖然這種涉及情感的東西難以言傳。

        是的,按道理應該如此我的父母在這方面很不擅長,這不是他們的錯,很多工人跟他們一樣。有句話說:“外面的世界很艱難,你不得不強化為人處世方面的情感?!钡楦胁皇敲總€人都負擔得起的。

        但文學作品可以展現(xiàn)出來,不是嗎?

        是的。我父母他們對此是茫然,而我是一種隱約的害怕,害怕情感外露。我成長于一種冷酷的功利主義的環(huán)境,這個環(huán)境是工人階級邊沁主義的產物。在一個不安全的世界中,一切服務于生存,文學是最不重要的活動。因此,盡管我反抗情感上的匱乏,我的情感還是受到了這個環(huán)境的制約。我花了很長時間去克服。

        在此期間,我寫了一部關于王爾德的劇本,王爾德是愛爾蘭人中最杰出的非功利主義者。我覺得自己對藝術、美學等的興趣也不含功利主義的色彩,如果一定要說有,那就是為了一顆圣心(即耶穌之心,愛的源泉?!g者注),這跟培養(yǎng)我的環(huán)境有很大的關系,雖然工人們的夢想很現(xiàn)實。

        講講這種冷酷的功利主義吧,它對你的童年影響很大嗎?你在《守門人》中沒有談到這一點。

        不,實際上微乎其微。我是戰(zhàn)爭時期出生的孩子,出生時戰(zhàn)爭臨近結束。我父親沒能參戰(zhàn),可能因為當時他在工廠的工作已經跟戰(zhàn)爭有關,他是防空隊員。我記得戰(zhàn)爭的廢墟—奇怪的燒焦的痕跡、防空洞等。我記得這些苦難,當時很難把日常生活的苦難和戰(zhàn)爭帶來的苦難分離開來。

        我想再跟你聊聊你童年時的政治影響。你已經談到一些你家族的政治遺產,但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對政治感興趣的呢?1950年代的時候,你關心國際大事嗎,比如蘇伊士危機或斯大林之死?

        是的,我關心。在學校我還跟保守的朋友就蘇伊士事件發(fā)生過激烈的爭論。我通過電臺和報紙了解這些事。我的外祖父不識字,每天我都要讀《每日快報》給他聽。他會說:“我在貨幣市場上表現(xiàn)如何?”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作為一個青少年,我受“憤怒青年”(Angry Young Men)作家的影響很大,那些人現(xiàn)在不是去世、老了,就是成了右翼分子。我尋找的是藝術、政治和持異議的交叉點。我想象自己是波西米亞人,雖然我是個聽話的天主教男孩兒。我進劍橋前所受的影響就是這些。

        不過,首先對我造成影響的政治無疑是愛爾蘭共和主義。我之前說了,7歲的時候我就敏銳地意識到了。我記得自己還寫了一些充滿英雄情緒的很次的愛爾蘭共和軍歌曲,會讓愛爾蘭歷史學家很不安吧。我甚至將歌詞填進自己知道的愛爾蘭曲調里,然后唱出來,忘了是唱給誰聽了。所以,我的政治不滿感一開始不是源自階級,而是源自愛爾蘭問題。注意到階級問題是后來的事。

        你小時候去過愛爾蘭嗎?

        沒有。老一代移民會滿懷深情地回憶他們熱愛的故土,但不會回去。我的親戚中一也沒有人回過愛爾蘭。直到21歲,我才第一次去了愛爾蘭,在都柏林大學三一學院的亞里士多德學會講天主教左派。

        那么社會主義的政治呢,你是什么時候成為一名社會主義者的?

        我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自稱是社會主義者。16歲時加人了“斯托克波特青年社會主義者”(Stockport Young Socialists)組織,不是“索爾福德青年社會主義者”,因為我的一個朋友來自斯托克波特。他叫伯納德?萊根,后來成為一名出眾的、不可或缺的英國左派分子,當時我倆一起上學,一起參加會議這是我參加的第一個所謂極左組織,我覺得它很吸引人,我去聽當地左翼工黨議員的演講,我還參加過其中的一兩次辯論。

        然而,調整與天主教的關系是一段難熬的日子,天主教有反對哪怕是溫和的社會主義的傳統(tǒng)。我是個過于有良心的天主教徒,天主教徒向來顧慮多,我身處的狀況是令人痛苦的。我在矛盾中掙扎:我從不懷疑自己接觸的政治,但我不知道我以天主教徒的身份該怎么去接受它。博納特的情況更是如此。因此,當我在劍橋遇到天主教徒對我說“你說什么哪?你當然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左派”時,我覺得是莫大的解放,這說來話長。

        當你在“青年社會主義者”的時候,沒有人幫助你解決這個矛盾嗎?

        沒有。我曾以左派分子的口吻給天主教右派出版社寫過幾封滑稽的信,內容都差不多,充斥著憤怒的年輕人的情緒。信中提到若干問題,尤其是核武器問題。

        16歲的時候,我在身上別了一枚核裁軍運動(CND)的徽章到學校和教區(qū)去,惹來了麻煩,一個神父叫我拿掉。校長告訴我學校的牧師對我頗有微詞,但因為這個牧師是很年輕的赫伯特?麥凱布神父,他是位激進的神學家和堅定的核裁軍運動成員,所以指責并非出于他的本意。

        即使我才16歲,我已經隱約注意到,有一部分天主教神學家和哲學家是反對核武器的,但我不知道怎樣跟他們取得聯(lián)系。后來,在劍橋,我認識了他們中的一些人。

        你參加“青年社會主義者”的會議給了你政治上的和思想上的信心,是嗎?你說你只參加過一兩次辯論,這是不是為了說明你的社交缺陷?

        不,不。這是一個靦腆的孩子急切地想改變的故事。我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開始時他們跟人交流很羞怯,后來突然在人前變得很活躍。  

        (采訪人馬修?博蒙特,是牛津大學文學博士、倫敦大學學院高級講師。)

書名:批評家的任務——與特里?伊格爾頓的對話

作者:[英]特里?伊格爾頓、馬修?博蒙特 著

譯者:王杰 賈潔 譯

裝幀:平裝定價:58.00元

出版社:北京大學出版社

開本:16

頁碼: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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