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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那亞到上海,孟京輝《傷心咖啡館之歌》的“奇觀”仍在
6月的阿那亞戲劇節(jié),海邊露天劇場,白色房屋安置于孤獨圖書館屋頂,大魚被禁錮在建筑之中,而一只龐然巨手正立在舞臺的黃金分割處,這是孟京輝新劇《傷心咖啡館之歌》創(chuàng)造的“奇觀”舞美,也成為戲劇節(jié)的一道風景。從黃昏到深夜,伴隨著海浪和晚霞,這部劇的首演,留給觀眾的更多的是一種獨特的觀劇體驗。
時隔一個多月,《傷心咖啡館之歌》在海邊首演后將來到上海,7月30日起在人民大舞臺演出4場,并以此開啟全國巡演的旅程。7月24日晚,長樂路上的朵云書院戲劇店,孟京輝和該劇音樂創(chuàng)作張瑋瑋,以及主演黃湘麗等主創(chuàng)一起,舉辦了一場分享會。
從海邊戶外舞臺搬到室內(nèi)劇場,這一次的《傷心咖啡館之歌》會有何不同?孟京輝說,海風的吹拂,真實的咖啡香味、音樂的浸染,都造就了首演時難以復制的舞臺。但重歸室內(nèi),好玩的道具舞美都在。房子表達現(xiàn)實、魚象征夢幻、手暗喻理想,這些醒目的孤獨注腳仍會保留,那只龐然大手也將原樣挪至劇場。

美國作家麥卡勒斯作品,第一次被搬上中國的戲劇舞臺
《傷心咖啡館之歌》改編自美國作家麥卡勒斯的經(jīng)典同名小說麥卡勒斯是20世紀最重要的美國作家之一,這也是麥卡勒斯作品第一次被搬上中國的戲劇舞臺。
在麥卡勒斯的作品中,“孤獨”始終是最鮮明的名片?!秱目Х瑞^之歌》便講述了三個孤獨的人詭秘荒誕的愛情故事。炎熱偏僻的南方小鎮(zhèn),變幻無常的天氣,冷漠無聊的居民,身體殘缺的主人公,構(gòu)成了《傷心咖啡館之歌》怪誕、濃烈的氣質(zhì)。
對于在眾多劇作中選擇該劇的理由,孟京輝直言:“《傷心咖啡館之歌》,首先它的名字非常美,能激蕩你的情緒、引發(fā)你的想象,最重要的是有聲音,這讓我們能在創(chuàng)作中從音樂入手,再進入文字和表演情緒等更廣闊的創(chuàng)作空間?!?/p>
此外,麥卡勒斯文字中神秘的感染力也吸引了孟京輝,他表示,每讀一遍都能感受到情緒的不同變化。
在原著文本的基礎(chǔ)上,舞臺劇《傷心咖啡館之歌》還融合了海明威、福克納、喬伊斯、塞林格、卡佛等文學巨匠的元素。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孟京輝對契訶夫《海鷗》的致敬,女主角黃湘麗換上一身紅裙,巨大的契訶夫畫像從觀眾席頂端降落又掠至舞臺。孟京輝還讓愛密利亞和妮娜兩個女性在這個時空實現(xiàn)了一次精神對話。
對于文本之間的融合改編,孟京輝說,這在他的創(chuàng)作經(jīng)歷中毫不奇怪:“在新劇中致敬《海鷗》,是因為它們同是段曲折復雜的三角愛情故事,相似的命運交匯在一起,會感染和影響人?!?/p>
張瑋瑋再度和孟京輝合作,嘗試新的音樂風格
分享會現(xiàn)場,伴著吉他與電子琴的低奏,女主角黃湘麗著一襲白裙,開始了劇中的獨白。在展示該劇高潮部分時,她和另兩位主演孫雨澄、吳洲凱一起,在咖啡館對峙,用即興肢體、矛盾性念白、黑色喜劇的表達,展現(xiàn)這個怪異的故事。
音樂成為該劇演繹中讓人印象深刻的部分,和孟京輝合作多次的獨立音樂人張瑋瑋再度參與創(chuàng)作,也成為該劇的一大看點。張瑋瑋這次一改之前的民謠風格,嘗試了很多過去沒有用過的樂器,帶來全新音樂感受。他與吉他手李鑫、小號手傅華合作,用大量原創(chuàng)電子樂表達出作品孤絕神秘的質(zhì)地。
“孟京輝一直很有激情,能讓音樂、舞美、燈光、臺詞產(chǎn)生化學反應?!睂τ谶@次創(chuàng)作的全新音樂形態(tài),張瑋瑋說,“這是我們共同尋找的過程,寫歌是一個人的事情,但戲劇是很多人情緒的化學反應,需要我們?nèi)ト诤细鼘拸V的音樂世界。所以我經(jīng)常跟導演聊天,他也從來不對我的創(chuàng)作有什么限制。”

《傷心咖啡館之歌》被認為是又一次典型孟氏風格的創(chuàng)作。分享會上,有觀眾說,孟京輝的戲一直風格鮮明,僅聽臺詞就能判斷出,并問孟導是否考慮過走出他的舒適區(qū)。孟京輝對此回答:“屬于我自己的風格其實才最不舒適,這里面有我對于世界的看法。另外,就像我們不能叫藍花長出狗尾巴草來,莫言也不寫托爾斯泰式的文學,這與創(chuàng)作者的人生觀背景相關(guān)。無論舒適不舒適,我創(chuàng)作出來的東西是我心之所向,我也是依據(jù)好演員,用最美的質(zhì)感生發(fā)出新奇的空間?!?/p>
而對于“先鋒”這個標簽,孟京輝也再次給出了自己的解讀:“不臣服、不隨波逐流、不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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