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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梭羅 | 尋找瓦爾登湖

亨利·戴維·梭羅,出生于1817年7月12日,美國作家、哲學(xué)家,超驗主義代表人物,也是一位廢奴主義及自然主義者,曾任職土地勘測員。
畢業(yè)于哈佛大學(xué),曾協(xié)助愛默生編輯評論季刊《日晷》。他反對美國與墨西哥的戰(zhàn)爭,一生支持廢奴運動,他到處演講倡導(dǎo)廢奴,并抨擊逃亡奴隸法。其思想深受愛默生影響,提倡回歸本心,親近自然。
1845年,在距離康科德兩英里的瓦爾登湖畔隱居兩年,自耕自食,體驗簡樸和接近自然的生活,以此為題材寫成的長篇散文《瓦爾登湖》(1854),成為超驗主義經(jīng)典作品。
梭羅因肺病醫(yī)治無效,病逝于1862年5月6日,時年僅44歲。當時在同時代人的眼中,他只不過是一個觀念偏執(zhí)行為怪異的人,一個愛默生的追求者而已。直到世紀之交他及其著作才得到廣泛和深刻的認識。

瓦爾登湖(摘選)
我到林中去,因為我希望謹慎地生活,只面對生活的基本事實,看看我是否學(xué)得到生活要教育我的東西,免得到了臨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沒有生活過。我不希望度過非生活的生活,生活是這樣的可愛;我卻也不愿意去修行過隱逸的生活,除非是萬不得已。我要生活得深深地把生命的精髓都吸到,要生活得穩(wěn)穩(wěn)當當,生活得斯巴達式的,以便根除一切非生活的東西,劃出一塊刈割的面積來,細細地刈割或修剪,把生活壓縮到一個角隅里去,把它縮小到最低的條件中,如果它被證明是卑微的,那末就把那真正的卑微全部認識到,并把它的卑微之處公布于世界;或者,如果它是崇高的,就用切身的經(jīng)歷來體會它,在我下一次遠游時,也可以作出一個真實的報道。因為,我看,大多數(shù)人還確定不了他們的生活是屬于魔鬼的,還是屬于上帝的呢,然而又多少有點輕率地下了判斷,認為人生的主要目標是“歸榮耀于神,并永遠從神那里得到喜悅”。
然而我們依然生活得卑微,像螞蟻;雖然神話告訴我們說,我們早已經(jīng)變成人了;像小人國里的人,我們和長脖子仙鶴作戰(zhàn);這真是錯誤之上加錯誤,臟抹布之上更抹臟:我們最優(yōu)美的德性在這里成了多余的本可避免的劫數(shù)。我們的生活在瑣碎之中消耗掉了。

一個老實的人除十指之外,便用不著更大的數(shù)字了,在特殊情況下也頂多加上十個足趾,其余不妨籠而統(tǒng)之。簡單,簡單,簡單?。∥艺f,最好你的事只兩件或三件,不要一百件或一千件;不必計算一百萬,半打不是夠計算了嗎,總之,賬目可以記在大拇指甲上就好了。在這浪濤滔天的文明生活的海洋中,一個人要生活,得經(jīng)歷這樣的風暴和流沙和一千零一種事變,除非他縱身一躍,直下海底,不要作船位推算去安抵目的港了,那些事業(yè)成功的人,真是偉大的計算家啊。簡單化,簡單化!不必一天三餐,如果必要,一頓也夠了;不要百道菜,五道夠多了;至于別的,就在同樣的比例下來減少好了。我們的生活像德意志聯(lián)邦,全是小邦組成的。聯(lián)邦的邊界永在變動,甚至一個德國人也不能在任何時候把邊界告訴你。國家是有所謂內(nèi)政的改進的,實際上它全是些外表的,甚至膚淺的事務(wù),它是這樣一種不易運用的生長得臃腫龐大的機構(gòu),壅塞著家具,掉進自己設(shè)置的陷阱,給奢侈和揮霍毀壞完了,因為它沒有計算,也沒有崇高的目標,好比地面上的一百萬戶人家一樣;對于這種情況,和對于他們一樣,惟一的醫(yī)療辦法是一種嚴峻的經(jīng)濟學(xué),一種嚴峻得更甚于斯巴達人的簡單的生活,并提高生活的目標。

生活現(xiàn)在是太放蕩了。人們以為國家必須有商業(yè),必須把冰塊出口,還要用電報來說話,還要一小時馳奔三十英里,毫不懷疑它們有沒有用處;但是我們應(yīng)該生活得像狒狒呢,還是像人,這一點倒又確定不了。如果我們不做出枕木來,不軋制鋼軌,不日夜工作,而只是笨手笨腳地對付我們的生活,來改善它們,那末誰還想修筑鐵路呢?如果不造鐵路,我們?nèi)绾文軠蕰r趕到天堂去哪?可是,我們只要住在家里,管我們的私事,誰還需要鐵路呢?我們沒有來坐鐵路,鐵路倒乘坐了我們。你難道沒有想過,鐵路底下躺著的枕木是什么?每一根都是一個人,愛爾蘭人,或北方佬。鐵軌就鋪在他們身上,他們身上又鋪起了黃沙,而列車平滑地馳過他們。我告訴你,他們真是睡得熟呵。每隔幾年,就換上了一批新的枕木,車輛還在上面奔馳著;如果一批人能在鐵軌之上愉快地乘車經(jīng)過,必然有另一批不幸的人是在下面被乘坐被壓過去的。當我們奔馳過了一個夢中行路的人,一根出軌的多余的枕木,他們只得喚醒他,突然停下車子,吼叫不已,好像這是一個例外。我聽到了真覺得有趣,他們每五英里路派定了一隊人,要那些枕木長眠不起,并保持應(yīng)有的高低,由此可見,他們有時候還是要站起來的。

為什么我們應(yīng)該生活得這樣匆忙,這樣浪費生命呢?我們下了決心,要在饑餓以前就餓死。人們時常說,及時縫一針,可以將來少縫九針,所以現(xiàn)在他們縫了一千針,只是為了明天少縫九千針。說到工作,任何結(jié)果也沒有,我們患了跳舞病,連腦袋都無法保住靜止。如果在寺院的鐘樓下,我剛拉了幾下繩子,使鐘聲發(fā)出火警的信號來,鐘聲還沒大響起來,在康科德附近的田園里的人,盡管今天早晨說了多少次他如何如何地忙,沒有一個男人,或孩子,或女人,我敢說是會不放下工作而朝著那聲音跑來的,主要不是要從火里救出財產(chǎn)來,如果我們說老實話,更多的還是來看火燒的,因為已經(jīng)燒著了,而且這火,要知道,不是我們放的;或者是來看這場火是怎么被救滅的,要是不費什么勁,也還可以幫忙救救火;就是這樣,即使教堂本身著了火也是這樣。一個人吃了午飯,還只睡了半個小時的午覺,一醒來就抬起了頭,問,“有什么新聞?”好像全人類在為他放哨。有人還下命令,每隔半小時喚醒他一次,無疑的是并不為什么特別的原因:然后,為報答人家起見,他談了談他的夢。睡了一夜之后,新聞之不可缺少,正如早飯一樣的重要?!扒甯嬖V我發(fā)生在這個星球之上的任何地方的任何人的新聞,”——于是他一邊喝咖啡,吃面包卷,一邊讀報紙,知道了這天早晨的瓦奇多河上,有一個人的眼睛被挖掉了;一點不在乎他自己就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深不可測的大黑洞里,自己的眼睛里早就是沒有瞳仁的了。

更現(xiàn)實版的《瓦爾登湖》
一群躬行的思辨者
一群真正的生活家
一灣得而復(fù)失的“瓦爾登湖”
一段忍韌堅卓的人生之旅
“山河本身比我們浪漫,
它其實是自帶光芒的。”
“河灣失去的那一天,
我仍然會活下去。”
——《河灣》
原標題:《紀念梭羅 | 尋找瓦爾登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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