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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Photo Asahi》陳亮: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朝日新聞 池永牧子 澎湃新聞編輯 許海峰 實習生 張凱涵
2023-12-2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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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郭允是朝日新聞的攝影記者,奮戰(zhàn)媒體數(shù)十年,去年榮退,現(xiàn)行走于日本和中國之間。郭先生是郭沫若的孫子,雖然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在日本工作和生活,但是對中日文化的推動、推廣,他抱持一貫的熱心腸。

2021年11月8日晚,郭先生微信上說:“許兄,有事要商量,朝日新聞有一個民間攝影組織,叫做全日本攝影聯(lián)盟,在它的內(nèi)部定期刊物上,打算介紹中國六名攝影家,圖文并茂。以下是他們發(fā)給我的旨意。這事請你協(xié)助。”

我理解,日方希望連載“跨越國境 感受照片”這一主題,以迎接日中邦交正?;?0周年。朝日新聞機構(gòu)下的這一攝影組織,以連載為契機,感觸中國攝影家的作品和語言,異文化的視點、目光,祝愿攝影愛好者在這中間每一個人因此而有一個更廣闊的世界,增進兩國人民的文化交流、相互理解與關(guān)心……

郭允先生本是攝影記者,職業(yè)的原因,使得他長期關(guān)注國內(nèi)動向,并注重現(xiàn)實生活中發(fā)生的當下。對中國攝影現(xiàn)狀有所了解,對于所選攝影師,我和郭先生均為職業(yè)記者的角度出發(fā),框定的攝影師范疇或長期或獨特地反映某一社會事件或現(xiàn)象,由此,我們從中國地域出發(fā)擬定一份包含東西南北中十多人的攝影師名單,最后由其與日方商定拍板欽定了六位了攝影師。因人數(shù)所限,很多優(yōu)秀的攝影師不得不忍痛割愛。

值得一提的是,在組稿階段,日方全日本攝影聯(lián)合會工作人員池永牧子,以及翻譯大梧美代子(NHK里的干部)和三木潤子之職業(yè)化、專業(yè)化程度之高之精細令我肅然起敬。有時遇到一個大概率最終不會出現(xiàn)在稿件中的邊緣信息,她們也會問三問四,直至弄清為止。對于此,郭允先生,有時笑而不語,有時也會奮起嚴厲批評當下國內(nèi)一些同行的做派——敷衍了事,不配做記者。

池永牧子女士介紹,全日本攝影聯(lián)盟是由朝日新聞組織的,已具有95年歷史的攝影愛好者的團體。會報刊物是雙月刊——《Photo Asahi》朝日照片雜志,發(fā)行量是9000部,有很多攝影愛好者訂購。

以下是連載第四篇,由中國廣東攝影師陳亮拍攝的專題: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Photo Asahi》

July-August 2022

July-August 2022

July-August 2022

朝日新聞:請做一下自我介紹和你的履歷。有可能的話,請告訴我誕生年月日。

陳亮:我叫陳亮,是一名攝影師。1983年4月10日出生于中國廣東湛江東海島。2005年(大學三年級)接觸攝影,2007年畢業(yè)于西安體育學院社會體育專業(yè);2007至2013年在江蘇江南晚報擔任攝影記者;2013-2019年自由攝影師;2019年至今為高校攝影專業(yè)教師。

朝日新聞:請向我概括地介紹一下出生地東海島的風土,氣候,歷史,風俗,地理特征,民眾生活。

陳亮:我的故鄉(xiāng)東海島,在中國南海的雷州半島東部,歷史上為古雷州府轄島,是中國第五大島(東海島所在的湛江市是中國首批對外開放的十四個沿海城市之一,湛江市在中國大陸最南端)。東海島在古代的中國是荒蠻的流放之地,據(jù)歷史記載南宋最后一位皇帝曾逃難至此。島上最早的居民大多是從福建與中原地區(qū)遷徙而來,同時也帶來閩南與中原文化,主要方言是雷州話(屬于閩南語的一種)。2007年以前這里幾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保存了許多原始海島的風景和傳統(tǒng)禮儀。東海島氣溫宜人,常年氣溫大約在6℃以上,海產(chǎn)品特別豐富。大約從2008年開始,這里開始征地拆遷,許多大型工廠在這里開始建設,包括多家大型化工廠。2013年以前這里的人民主要以捕魚和農(nóng)耕生活、外出打工為主;2013年后不少居民選擇在當?shù)毓S打工。一些年輕人和經(jīng)濟好一點的人也選擇離開海島進城居住。2017年這里成為國家級高新經(jīng)濟技術(shù)開發(fā)區(qū)。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20歲那年離開故鄉(xiāng)是因為考上了大學?

陳亮:是的。當時我考上了西安體育學院,就去了遙遠的西北著名歷史文化名城西安上大學。我當時想著去西安感受中國的歷史與文化,了解外面的生活。

朝日新聞:我還想了解一下你的家族。你家是祖祖輩輩生活在東海島嗎?離開家前,你和家里人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你有妻小嗎?他們和你父母住在一起嗎?

陳亮:是的,我們家族在島上已生活好幾百年了。小時候我們家住在海邊的村莊,高中時搬到島中間的小鎮(zhèn)里。我和我的家人一直過著非常美好的自由的生活,那時中國改革開放的初期,父親在廣州開船,帶來不錯的收入,我們也可以接觸到臺灣、澳門、香港最潮流的文化。我至今還沒結(jié)婚,不過我已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了,2021年我回到出生的漁村一個人生活。

朝日新聞:能否談談你個人的童年記憶,以及當時的島民生活?以及在你心中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的,和你至今覺得最有價值的事物。

陳亮:我的童年充滿著非常美好的回憶,這些美好的回憶一直是我日后生活、創(chuàng)作的動力,也是我回到故鄉(xiāng)的重要原因。我小時候不怎么愛學習,經(jīng)常和小伙伴們?nèi)ズ_叀⑸綆X和水庫玩,父母基本不怎么管。印象比較深的是我們帶著錄音機(可以放卡帶的那種)到海邊樹林底下玩,躺在樹林里,聽著當時中國最流行的香港音樂,看著藍天上白云在飛動,風吹著樹葉沙沙響,海浪不停翻滾著。夏天我們躺在山頂上吹風,看星星,去田野里捕螢火蟲,去山嶺上摘野果。打雷下大雨我們潛在水庫底聽著雨水落在水面的聲音,非常美妙.....我覺得這種自由地與自然融合的體驗是非常快樂珍貴的,我至今難忘。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對于幼時的故鄉(xiāng)的急劇變化,你所說的動搖和喪失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山,海,田地如何地發(fā)生了變化?

陳亮:小時候山野上種滿了松樹林,里面有許多野果與老樹叢,現(xiàn)在山頂要么是光禿禿的,要么是新種的桉樹(快速林),要么被推平建了工廠和樓房。海岸上的防風林(木麻黃樹)越來越少了,沙灘比起以前臟,海水不再像以前那么干凈,海鮮(海產(chǎn)品)也越來越少。由于經(jīng)濟收益少和村莊的拆遷,不少農(nóng)田無人愿意耕種,荒草叢生,有的被用來建新房子。原始自然環(huán)境的破壞,好像在不斷地刪除記憶里的連接點。

朝日新聞:東海島有著數(shù)百年的本地傳統(tǒng)、文化習俗和音樂等,能否給我說說它們的特征和內(nèi)容?

陳亮:東海島春節(jié)(農(nóng)歷新年),有“年例”的傳統(tǒng)習俗?!澳昀本褪敲總€村莊在那一天(我們村是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那天),全體村民進行祭神、祭祖,抬著神在全村巡游給村民祭拜,東海島人叫“游神”,然后村民在家設宴招待所有親戚和朋友進行聚餐,晚上還有傳統(tǒng)戲劇表演(雷州歌劇)。巡游隊伍中有角色扮演和傳統(tǒng)音樂,還有“巔轎”、舞獅子、“舞龍”、“穿令箭”(用大大的銀針從臉穿過去)、“翻刺床”(裸身翻滾過鋪滿長長野刺的桌子)。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由于開發(fā)而如何喪失了傳統(tǒng)和文化,以及給島民生活帶來的變化?

陳亮:村莊的拆遷,村民分散居住,最后住進安置樓小區(qū),不少年輕人離開故鄉(xiāng),村民已沒有那么多年輕人來舉辦這樣大型的“年例”傳統(tǒng)文化活動。生活方式的改變,一些傳統(tǒng)的手藝與文化習俗無法傳承。宗族制、群居生活也漸漸瓦解。許多工廠的進入,外來文化的侵入,城市化,讓島民對神靈天地的信仰變得薄弱,家族與親人、村民之間的聯(lián)系與親密度下降。

朝日新聞:你怎樣看待這些變化?或者說,在你心中與其說工業(yè)化,都市化,還不如保留以前的自然與文化?

陳亮:我更喜歡故鄉(xiāng)以前的樣子,當然也希望故鄉(xiāng)發(fā)展變化,最好有效地開發(fā)旅游文化,這樣我們世代依然可以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和吃到鮮美的海產(chǎn)品。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你是何時在何種情況下與攝影相遇?然后又是如何持續(xù)地鉆研的?

陳亮:我是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決定學習攝影的,我想畢業(yè)后當記者。當時我覺得做記者比起做體育老師更能實現(xiàn)人生的價值,于轉(zhuǎn)學體育新聞。由于我的寫作能力不好,我只能學習攝影了,于是開學后我便買了臺數(shù)碼相機,然后一邊在西安許多圖書館看各種攝影書和展覽,一邊背著相機到處拍照。大學四年級我獲得去羊城晚報攝影部實習的機會,從此開始攝影記者生涯。我對攝影一直充滿了激情,一直很努力地自我學習,不斷拍攝,不斷地思考和請教別人。

朝日新聞:在西安體育大學學的什么專業(yè)?以及進入西安體大的動機與想法。

陳亮:我在西安體育學院學的社會體育,個人主要是鉆究足球項目。大學三年級轉(zhuǎn)學體育新聞。最初考進西安體院的夢想是當一名職業(yè)足球運動員的,后來到了學校發(fā)現(xiàn)這在中國大學是幾乎不可能實現(xiàn)的事。

朝日新聞:畢業(yè)后,為什么選擇了江南晚報攝影記者的職業(yè)?紀實攝影是邊干邊學的嗎?其后又因什么原因辭職?

陳亮:個人比較喜歡江南,就去了江南晚報。做攝影記者是因為當時我想人生在世不能白來一趟總得留下點什么東西,認為做攝影記者很有意義,可以記錄和見證時代歷史。我一直銘記著這句話:“贊美一切應予贊美的,揭露一切應予揭露的。”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很難。理想的破滅,讓我沉浸于紀實攝影的研究與創(chuàng)作中去,于是我在2013年4月辭去工作成為自由攝影師。

朝日新聞:作為自由職業(yè)攝影師,你如何展開你的工作以及做過哪些工作?

陳亮:我當時主要把精力放在攝影創(chuàng)作中,在創(chuàng)作《江南弄堂》這個項目的同時,主要精力用于創(chuàng)作江南太湖《在水一方》項目上,辭職后,我取出了5萬塊住房公積金,全身心投入這個項目的拍攝中。半年后,錢差不多花光了,于是我開車回到了故鄉(xiāng),開始故鄉(xiāng)項目的創(chuàng)作。為了維持生計,我在家開了一間攝影工作室,接拍各種商業(yè)拍攝,通過投稿,申請攝影基金項目資助,來維持生活和創(chuàng)作。

朝日新聞:現(xiàn)在在高校是每天教授紀實攝影嗎?作為教師,你是在本地只在一所高校任教還是多所學校?同時是否可以理解除了拍攝紀實照片外,教書是你的主要職業(yè)?

陳亮:我所在的高校是一所本地的民辦高校,攝影專業(yè)剛設立不久,因此教授的攝影科目比較多。目前我只在一所高校任教。是的,我首先是一名攝影師,也是一位高校攝影教師。

朝日新聞:把故鄉(xiāng)選為題材是從何時開始的?起因于什么?怎樣的一個密度,又是采用何種方式拍攝的?

陳亮:決定拍攝故鄉(xiāng)的項目是2013年開始的。我多年漂泊異鄉(xiāng),對故鄉(xiāng)特別想念。故鄉(xiāng)對當時的我來說熟悉又陌生。故鄉(xiāng)正在經(jīng)歷著巨大的變化,我想用攝影的方式去好好看看故鄉(xiāng)。以前我作為攝影記者,本應多拍攝故鄉(xiāng),然而卻一直流浪在異鄉(xiāng),沒有時間。作為攝影師總覺得對故鄉(xiāng)有所虧欠。最初預計用大約十年時間來拍攝故鄉(xiāng)。剛開始每年大約拍攝200個120膠卷吧,現(xiàn)在拍得少了點。當時一有錢就買膠卷拍,沒錢借錢買膠卷拍。我主要是沿著小時候所走過的道路,憑著記憶行走在故土上展開拍攝的。2021年,我回到小時候的村莊生活后,就以自己村莊為中心鋪展開拍攝。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更具體的我還想了解在哪兒拍以及如何選擇、決定拍攝地,具體的又是怎樣的相遇使之成為了你的拍攝對象與人物。

陳亮:我平常會在拆遷的村莊、工廠區(qū)、居民原住地進行拍攝,也會沿著海岸線拍攝,并采取一個村莊一個村莊去拍攝,也會一直保持關(guān)注重要節(jié)日、民俗活動等。我對拍攝地的選擇沒那么嚴格規(guī)定,我更有興趣與故鄉(xiāng)的對話,人與物、風景的相遇。東海島不僅是我的故鄉(xiāng),也是中國的海島。我們這一代人,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村莊到另一村莊,不停地漂泊,像無根的野草,像水面的浮萍,不停地反復折騰。我認為還是心無所依,欲壑難填。

故鄉(xiāng)東海島從另一方面來講是中國典型,是一個原始海島城市化、工業(yè)化的縮影。故鄉(xiāng)也是我與天地人間對話、思考的載體。這樣來講任何能觸動我的景物與人物都可能成為我的拍攝對象。我只不過是在故鄉(xiāng)土地上散步,然后就與他們相遇,按下快門。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幼時在和家族以及朋友的交流以及這些記憶,會對攝影有怎樣的影響?對在急劇變化中的故鄉(xiāng),你想通過攝影表達怎樣一種情感?是什么促使你想記錄故鄉(xiāng)的一切?而這些行為,對你來說是充滿痛苦的嗎?或者說出于強烈的使命感?

陳亮:故鄉(xiāng)以前的生活及記憶,是我攝影創(chuàng)作的靈感源泉。我所有的創(chuàng)作大多與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相關(guān)?!肮枢l(xiāng)”、“漂泊”、“異鄉(xiāng)”、“家”一直是我比較感興趣的話題。我想通過攝影把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記錄下來,如果我不去記錄就沒人記錄。也許作為故鄉(xiāng)的攝影師,我多少有這種天生的使命感,我時常感到,我每按下一次快門都是在與故鄉(xiāng)告別。這里的變化太快了,我想讓子孫后代看看我們曾經(jīng)的故鄉(xiāng),讓更多人看看,我們是如何與自然,與地球相處的。進行攝影創(chuàng)作應該說是美好又憂傷的矛盾過程。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你曾說把鏡頭對準正在逝去的原景色和生活狀態(tài)是對自己靈魂的慰藉,關(guān)于這一點,我希望能再詳盡地訴說一下。

陳亮:生活總是充滿許多憂傷與無奈,通過鏡頭的專注可以短暫遠離這些煩惱。通過觀察、感受、體驗、思考、探索這本身就是一種最原始的快樂。倘若能與它對話那更開心了,倘若能拍攝下來,與別人分享這一切,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事。盡管我對這人類世界一直充滿著悲觀,但總有一些“美好”的事物等著你去發(fā)現(xiàn)和記錄。

朝日新聞:請告訴我你使用的器材。

陳亮:我主要使用瑪米亞mamiya 7ii,鏡頭65cm和80cm。有時也使用尼康D810和尼康F100。

朝日新聞:今后也會持續(xù)拍攝東海島嗎?或者同時也會開拓其它的題材?

陳亮:我將會一直拍攝故鄉(xiāng)東海島,直到生命走向終點。除了記錄外,我還嘗試一些新的表達。同時也在拍攝其他題材和探索一些新的可能。

《我用攝影與故鄉(xiāng)告別》 @陳亮

朝日新聞:對于你來說,攝影意味著什么?通過攝影,你認為在人生道路上會給你有什么啟示?

陳亮:攝影總是教會我許多東西。在人生艱難地走向墳墓的旅程中,它像迷霧中一道微弱的光。

朝日新聞:若有你注目、喜歡的日本攝影家,請舉出他們的名字。

陳亮:我喜歡的日本攝影家有很多,日本攝影家一直是我學習的榜樣。杉本博司、須田一政、植田正治、荒木經(jīng)惟、尾仲浩二、橫田大輔、山本昌男、深瀨昌久、瀨戶正人、石內(nèi)都、土門拳、鬼海弘雄、吉行耕平、今村修.....真的很多。哈哈。

朝日新聞:若在日本,有沒有你想拍的地方?

陳亮:想拍的地方很多,但我還沒去過,還不確定具體的地方。我對日本山上的寺廟和海岸、街頭特別感興趣,一直特別想去日本旅游。

朝日新聞:對日本文化,有沒有興趣?若是有的話,是對什么有興趣?為什么有興趣? 

陳亮:我對日本許多文化都非常感興趣。特別喜歡花道,因為我也喜歡花,可是不太會弄,哈哈??赡芑ǖ腊畹亩U學與哲學、美學吧。

朝日新聞:當時,你是否在東海島父母家以外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家,并將家用作拍攝工作室?

陳亮:沒有。2013年我回到東海島后,和父母住在東山鎮(zhèn)的房子里,并將家用作攝影工作室。2000年我們?nèi)覐臐O村搬到島中心的鎮(zhèn)里居住。

朝日新聞:你說你在2021回到家鄉(xiāng)漁村,但在那之前,你和你父母在東海島的家住在不同的地方嗎?

陳亮:2021年之前我和父母一直住在一起。但我非常懷念漁村的生活,于是2021年開始我自己一個人回到了漁村的老房子生活,當時漁村的老房子已有近二十年沒人居住了。我上面說過,2000年我們?nèi)覐臐O村搬到島中心的鎮(zhèn)里居住。那時我剛好上高中一年級。

朝日新聞:據(jù)說你從2019年起就在一所高中的攝影系任教,但我的印象是,一所高中很少有攝影系。中國私立高中有很多攝影系嗎?

陳亮:我從2019年起,在湛江市一所民辦(私立)大學攝影專業(yè)任教,不是高中。中國高中沒有攝影系。

朝日新聞:你是不是每個工作日都當老師?攝影師的工作與教師的工作比例是多少?

陳亮:現(xiàn)在在這家民辦(私立)大學攝影的教學工作越來越艱難,幾乎每個工作日都在當老師,況且工資非常低,一個月5100人民幣,我每天要開車來回70多公里上課。2021年之前,攝影師的工作與教師的工作比例大約是4:6。今年開始攝影師的工作與教師的工作比例是大約3:7。我已沒有更多時間進行學習、思考與創(chuàng)作了,因此2022年5月12日我已遞交了離職通知,6月11日后我將再次成為自由攝影師。

朝日新聞:“我們這一代人,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個村莊到另一村莊,不停地漂泊,像無根的野草,像水面的浮萍,不停地反復折騰。我認為還是心無所依,欲壑難填”的部分。你是否同意我的理解,中國三四十歲的人生活在一個遠離家鄉(xiāng)、改變居住地的時代,學習和工作是很自然的?在中國,三四十歲的人與他們的家庭、學校、朋友、社區(qū)和工作的關(guān)系是否在不斷變化?

陳亮:是的,可以這么理解。

攝影師自述:

我的故鄉(xiāng)東海島,在中國南海的雷州半島東部,歷史上為古雷州府轄島,中國第五大島,曾經(jīng)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天然海島。 

二十歲離鄉(xiāng)漂泊,轉(zhuǎn)眼十余年過去,對于故鄉(xiāng)的記憶漸漸模糊,但有些回憶隨著時間越久越是清晰。歲月如梭,滄海桑田,曾經(jīng)的魚米之鄉(xiāng),被世人遺忘的世外桃源,在短短不到十年時間里,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我沿著兒時的記憶,回到闊別已久的村莊,行走在面目全非的故土上,我的心情非常復雜,時常感到彷徨與無助。孩時場景歷歷在目,可山已不是那片山,田不是那片田,海也不再是那片海.......如今這里正朝著現(xiàn)代化大工業(yè)新城的堅定步伐高歌猛進,故鄉(xiāng)將逝,家園未知......

故鄉(xiāng)的變化太快了,一天一個樣,這種變化不僅僅是原始的地理風貌,還有流傳幾百年的傳統(tǒng)文化習俗,東海島人世代的生活方式,都在這場巨變中慢慢地消失。我想把這些一一記錄下來。我曾多次預想東海島的幾個未來,但我沒有想好我的未來。我不斷拍攝,不斷與故鄉(xiāng)再見。 對故鄉(xiāng)的創(chuàng)作,不僅是我藝術(shù)上的探索,也是我情感最后的依托,是安撫我靈魂的良藥。因為攝影不斷在教我在這人世間怎么活著。

攝影師簡歷:

陳亮,1983年出生于中國廣東湛江東海島。2007年畢業(yè)于西安體育學院。2007-2013年曾在江蘇江南晚報任攝影記者,2013年辭職成為自由攝影師,回到故鄉(xiāng)廣東東海島居住與創(chuàng)作?,F(xiàn)為高校攝影專業(yè)教師,居住在故鄉(xiāng)東海島。

作品曾獲得:

索尼世界攝影獎(SWPA)專業(yè)組提名;

中國SAP藝術(shù)大獎年度攝影類大獎;

第五屆候登科紀實攝影獎提名;

濟南國際攝影雙年展優(yōu)秀攝影師;

吳印咸攝影藝術(shù)雙年展資助攝影師;

索尼資助青年攝影師;

作品展覽:

2020  中國SAP藝術(shù)大獎特展  深圳國際藝展中心

2020  上海青年藝術(shù)博覽  上海

2018  第三屆寧波國際攝影周  浙江寧波

2017  第17屆平遙國際攝影大展  山西平遙

2017 “保持記錄”西安國際攝影邀請展  西安

2016  第四屆西雙版納國際影像展   云南西雙版納

2014  第五屆濟南國際攝影雙年展 山東濟南

2014  第14屆平遙國際攝影大展  山西平遙

2013  臺賽獲獎作品展 華山1914文創(chuàng)園  臺灣臺北

2011  中國·麗水國際攝影文化節(jié)  浙江麗水

2011  《異江南》九人青年攝影聯(lián)展   江蘇無錫、常州巡展

2011   首屆全國青年攝影大展 中華世紀壇世界藝術(shù)館  北京

作品被眾多媒體刊發(fā)和報道,包括世界攝影組織官網(wǎng)、中國攝影報、人民攝影報、中國攝影、中國攝影家、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網(wǎng),影像中國網(wǎng),影像國際、南風窗、騰訊活著、新周刊、大眾攝影、羊城晚報、一條專訪、人物雜志專訪等多家媒體采訪報道。

陳亮

說明:

1,經(jīng)朝日新聞授權(quán),日方采訪的內(nèi)容全文刊登(略有刪節(jié))

2,鳴謝馮銳日文資料的整理

    責任編輯:吳棟
    校對:張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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