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字幕欧美乱伦|手机AV永久免费|澳门堵场日韩精品|日本性爱欧美激情|蜜桃狠狠狠狠狠狠狠狠狠|成人免费视频 国|欧美国产麻豆婷婷|99久久久国产精品福利姬喷水|婷婷内射精品视频|日本欧洲一区二区

澎湃Logo
下載客戶端

登錄

  • +1

賽博菩薩電子音樂,女人與仿生鬼

黃鈺晴(中央民族大學人類學博士生)
2024-04-05 11:24
來源:澎湃新聞
? 思想市場 >
字號

近年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音樂社區(qū)一類被稱為“賽博菩薩”或“電子菩薩”的音樂曾引發(fā)關(guān)注與討論。這類音樂在簡體中文社交媒體平臺擁有廣泛受眾。以簡體中文用戶較多的網(wǎng)易云平臺為例,截至2024年1月4日,在線搜索“賽博菩薩”有226個歌單,“電子菩薩”有146個歌單,累積評論有千余條。中文視頻網(wǎng)站bilibli搜索“賽博菩薩”前三音樂短視頻,視頻時長累積未超過10分鐘,但觀看量累計已有近200萬。一些以創(chuàng)作“賽博菩薩音樂”著名的樂隊擁有大量追隨者。

賽博菩薩,(“嗶哩嗶哩”視頻截圖)

“賽博(cyber)”一詞,在牛津高階詞典中指代與計算機網(wǎng)絡、電子信息相關(guān)的技術(shù)及虛擬現(xiàn)實?!百惒┢兴_”中所使用的“賽博”概念,更接近于“賽博朋克(Cyberpunk)”,該詞最早源于描寫計算機犯罪的科幻小說《賽博朋克》,而后被用以代指一種以反烏托邦式傾頹未來感為特征的電子科幻風格。[1] 

這類音樂往往有較為明顯的佛、道教宗教元素:在樂器上,使用佛、道教儀式奏樂常用的木魚、鐘等;一些歌曲直接使用佛教或道教經(jīng)文、咒語內(nèi)容作為歌詞。但區(qū)別于一般意義上的傳統(tǒng)宗教音樂,這類音樂還大量使用電子音樂元素,如加入電子合成器、電吉他、電子琴等電子設備制造的特殊音效,可以被認為是一種電子音樂類型。[2]基于此,本文將此類音樂稱為“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

建立于虛擬音樂中的人工神靈和以網(wǎng)絡技術(shù)組接自己生命的崇拜者,與唐娜·哈拉維(Donna Haraway)所使用的“賽博格(Cyborg)”概念遙相呼應,也使我們產(chǎn)生好奇。是誰在制造“賽博菩薩”這樣的分類?怎樣的音樂與宗教的賽博格聯(lián)系在一起?聽眾在怎樣的情境下收聽這一類音樂、使用這一音樂標簽?最重要的是,圍繞這一分類,他們建立了怎樣的互動與聯(lián)結(jié)?

一、賽博與賽博格

在分析“賽博菩薩”及圍繞此標簽組建的電子宗教音樂前,有必要先討論“賽博”及“賽博格”的概念。如前所述,“賽博”常被用以指涉與計算機、電子信息領(lǐng)域相關(guān)的系統(tǒng),賽博空間則是基于計算機網(wǎng)絡產(chǎn)生的虛擬空間,由于這一詞語在二十世紀后半期科幻文學影視作品中的廣泛運用,它還承載著探討人類與科技、虛擬與現(xiàn)實、意識與存在等重大哲學命題的多重意涵。[3]

賽博格(Cyborg)一詞是“神經(jīng)網(wǎng)絡控制論的”(cybernetic)與“有機體”(organism)的混合體,最早出現(xiàn)于1960年的一篇文章《賽博格與空間》,在這篇文章中,克雷涅斯(Clynes)與柯林恩(Kline)想象了借助機械與科學技術(shù)拓展人類身體的可能性。[4]唐娜·哈拉維使用這一概念建構(gòu)其理論體系,“賽博格是一種控制論式的有機體,是機械和有機體的混合體,是社會現(xiàn)實的生物,也是虛構(gòu)的生物?!盵5] 

西方科學的傳統(tǒng)研究范式沿襲自笛卡爾式的自然與人的二元論。即使是主張人類文化應當走向性別平等的瓦什博恩(Washburn),也認為雄性靈長類動物有暴力和狩獵的天性,人類通過社會文化克服這樣的暴力傾向轉(zhuǎn)向合作。但哈拉維先借齊爾曼(Zihlman)與坦納(Tanner)的“雌性選擇敘事”,指出科學研究存在多種不同敘事角度的客觀,而后更是借賽博格概念完全解構(gòu)雄與雌的生物本質(zhì)二元劃分。[6]由于賽博格的混合特性,它既不完全屬于自然生物,也不完全隸屬于人工,它的存在顛覆現(xiàn)有的秩序,從而使人心生恐懼。這一概念挑戰(zhàn)了西方科學界對于人類生物天性與社會約束的二元劃分,因而被人類學、社會學,尤其是女性主義研究廣泛引用。

哈拉維將摒棄了二元劃分的新交互領(lǐng)域稱為“賽博格政治(cyborgs politic)”,一種??率降摹吧危╞iopolitics)”的進階。在??聦ξ鞣缴眢w史譜系的知識考古中,西方對身體的認知從與靈魂拆分的機體逐步轉(zhuǎn)變到可分割為不同器官部位的可控有機體,而后通過一系列技術(shù)試圖用理性監(jiān)視與規(guī)訓身體。[7]哈拉維所使用的方法也近似一種“知識考古”,她重新回溯科學史,揭示現(xiàn)代科學確立常識的過程并不是清晰的。和??虏煌?,哈拉維認為現(xiàn)代生物都是賽博格,即有機和無機的混合物,權(quán)力根本無須通過外在的裝置規(guī)訓生命個體,因為個體本身的生物特性也是被技術(shù)生產(chǎn)出來的,比如基因科學通過基因編碼等人工技術(shù)改變了生物體的特性,現(xiàn)代醫(yī)學通過藥物改變?nèi)梭w的性能,只要有混合網(wǎng)絡的地方,就有賽博格。[8]在這樣的認識論基礎(chǔ)上,沒有任何生物特性是不可改變的,賽博格的形象因而也演化成一種后現(xiàn)代“雜種”,模糊人工與自然的邊界,也模糊性別、種族邊界。

哈拉維借用了科幻故事中人身與機械疊加的“外星人”“變種人”等角色形象進行賽博格理論討論,這一理論又進一步被拓展運用于科幻作品的角色創(chuàng)作與分析,尤其是基于賽博空間的虛擬人物。在維納的控制論中,賽博格不僅是現(xiàn)實中我們?nèi)庋劭梢姷纳锱c機械的混合體,還應該包括虛擬空間中的“人”。

賽博人(Cyborg)

“賽博格技術(shù)發(fā)展的兩條主要路徑:一是整合有機和無機的賽博格技術(shù)和擺脫了物質(zhì)化的身體;二是實現(xiàn)了虛擬化存在的心靈上載技術(shù)?!盵9]在一系列如《銀翼殺手》等西方科幻電影為主導的創(chuàng)作與實踐中,賽博格與“賽博朋克”的美學特質(zhì)合流,陳琳娜認為賽博格往往是賽博朋克電影中的表現(xiàn)主體。[10]陳亦水認為,在理論與社會運動的層面,賽博格具備反主流文化、反烏托邦的激進特征,但現(xiàn)實中當賽博格形象出現(xiàn)于西方科幻電影時,往往在某些方面上仍延續(xù)著西方式的反恐或個人英雄主義等主流價值觀。[11]

“賽博菩薩”一詞由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用戶創(chuàng)造并使用,在電子宗教音樂興起以前,這一標簽也被廣泛運用于各種使用人工智能或機械元素創(chuàng)作的佛教、道教軟件與美術(shù)作品上,如藝術(shù)家林琨皓創(chuàng)作的系列3D繪畫、AI神靈等。這些作品往往混雜機械、人工智能元素與宗教特征,可稱是某種意義的“賽博格”。但如以“賽博格”統(tǒng)稱這一類藝術(shù)作品,其含義仍然是模糊和游移的,需要在具體的使用情境中進行解讀。

二、賽博菩薩:創(chuàng)作者的“賽博格”塑造與展演

(一)感官混合與聯(lián)覺

“賽博菩薩”的標簽與其聽覺元素的“混合化”相關(guān)。一些樂隊采用佛教、道教儀式常用的儀式樂器、唱誦方式構(gòu)擬儀式場域,被網(wǎng)民稱為“賽博朋克在逃電子菩薩”的樂隊DOUDOU,在音樂中大量使用果殼鈴、缽、木魚、鐘、銅鈴、雷聲筒等宗教儀式會使用的伴奏樂器,并按照宗教儀式打擊節(jié)奏停頓,“用底鼓和按節(jié)拍停頓營造出類似宗教音樂一板一眼的神圣感”[12];被同樣加入到“賽博菩薩”歌單中的珂拉琪組合使用定音鼓,并在鈴鼓上使用空間音效,以模仿出空靈的儀式現(xiàn)場感受。另一支樂隊“聲無哀樂”則使用中國大鼓、笛與古箏,人聲吟誦則模擬道教儀式現(xiàn)場念誦經(jīng)文。

另一種表現(xiàn)形式則反其道而行之,唱誦內(nèi)容為宗教經(jīng)文,但使用電子樂器,如藥師寺寬邦與朝倉行宣的《般若心經(jīng)》使用電子琴、電子打擊樂與電吉他配樂,打擊節(jié)奏也一反佛經(jīng)的緩慢,較為快速,被網(wǎng)友戲稱為“大電音寺”;虛極樂隊的《往生》歌詞主體均為咒語,但使用電吉他與快速打擊樂鼓點;霹靂布袋戲中出現(xiàn)的《往生咒》,盡管仍使用缽與鈴鐺等儀式樂器,但主體音樂編曲由提琴與電子鼓點組成,也被納入“賽博菩薩”歌單。

這種混合的聽覺元素往往導向一種空間性的“聯(lián)覺(synesthesia)”。這一術(shù)語最早起源于希臘,由“syn(同樣的、一同的)”與詞根“aisthe(感覺)”組成,指由一種感官刺激引起另外一種到多種未被刺激的感官發(fā)生同步知覺的心理過程,盡管心理學家往往強調(diào)這個術(shù)語有嚴格的臨床限定范圍,但“聯(lián)覺”仍然常被拓展使用,如在文學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形容一些不同感官之間互相關(guān)聯(lián)的感應現(xiàn)象,后者嚴格上本應稱為“通感(sensory correspondence)”。[13][14]聯(lián)覺現(xiàn)象在文學藝術(shù)中廣泛存在,尤其是影音作品,電影常常試圖通過視覺與聽覺因素喚起觀眾的所有感官”[15]宋杰認為,人類無論在日常生活中,還是在特別的狀態(tài)下,都傾向于把感官經(jīng)驗作為一個整體來加以判斷。[16]在電子宗教音樂通過混合聽覺元素建構(gòu)的聲音場域中,有聽眾形容自己出現(xiàn)聯(lián)覺,“在電梯里聽這首歌時聞到了香燭的味道”,[17]更多聽眾形容自己能夠感受到或想象出一個賽博朋克風格的宗教場景:

A.腦子里突然蹦出個賽博朋克的寺院,在各種高樓大廈中間的一座寺院一堆改造義體人去院里上電子香。(@Bahciucen,2022年8月29日,bilibili視頻《大電音寺祈福,電音現(xiàn)場版<般若心經(jīng)>feat.朝倉行宣【藥師寺寬邦】》評論區(qū))

B.有種賽博朋克的感覺,好像看見了電子菩薩在一片黑暗的古鎮(zhèn)中淡淡的散發(fā)著熒藍色的光。(@倒立寫作業(yè),2020年3月16日,網(wǎng)易云音樂《超度我》評論區(qū))

當?shù)貢r間2022年12月1日,英國利物浦,教堂里正在播放“圣誕前的光:天使降臨!”的聲光藝術(shù)裝置。

不同于宗教本身往往有確定的神靈、圣徒使者意象,并明確對“光明”與“黑暗”、“正途”與“邪路”進行二元區(qū)分,電子宗教音樂投射給觀眾的自身形象是混雜、模糊的,神靈的形象往往組接著機械肢體等“異質(zhì)”,神靈與惡魔的界限被很大程度模糊了。電子與宗教元素的混合使得音樂本身也成了無法被歸類的“賽博格”。在一些電子宗教音樂評論區(qū)中,不乏有評論者描述他們感受到的并非傳統(tǒng)上被識別為“好”與“正義”的神靈,而是宗教之外的、甚至是被傳統(tǒng)宗教歸類為“邪惡”的意象:

A夜晚湘西十萬大山中,茅山趕尸人一時興起,讓尸體們跳起來機械舞。(@切爾諾阿爾法mu,2020年5月10日,網(wǎng)易云音樂《恭迎圣駕》評論區(qū))

B閉眼,腦海中浮現(xiàn)的畫面是十八層地獄燃燒不盡紫紅色的火,青面獠牙,三頭六臂,眼鏡蛇盤旋在河邊。河里全是鮮紅色的血液,天邊泛著紅光、沒有月亮也沒有太陽。具有宗教風格塔樓里,無邊黑暗的走廊,月光從鏤空木窗中進來,投射到木地板上。依稀看到僧人跪坐在地板上敲著木魚,突然詭異一笑。(@林以霰,2021年4月10日,網(wǎng)易云音樂《禁聽》評論區(qū))

值得注意的是,聽眾所想象的場景常常是一種參與式的場景。這種形象混合的音樂對秩序的打破是雙向的,一方面,電子宗教音樂創(chuàng)設的自身形象是模糊“神”“鬼”“人”的賽博格,另一方面,這樣的賽博格也使得聽眾投射的參與者形象成為模糊不定的賽博格,主動參與到一種賽博朋克風格的場景想象中,這給予了不同背景的聽眾發(fā)揮能動性的參與空間。

(二)物化或異化的演示

在聽覺元素的表現(xiàn)以外,音樂的視頻背景(包括演唱會背景視效VJ,音樂視頻MV)、專輯封面圖像等視覺元素也是重要的輔助表現(xiàn)形式。在網(wǎng)易云平臺上被冠以“賽博菩薩”標簽的一個歌單中,DOUDOU與聲無哀樂兩支樂隊都曾使用被明確標簽為“賽博格”的3D人形機械模型作為演唱視頻背景。

與一般音樂視頻通常以人物故事為主要內(nèi)容不同,電子宗教音樂的視頻背景往往是經(jīng)由特殊設計的宗教符號或形象?!疤厥庠O計”是指,這些符號和形象并非傳統(tǒng)宗教典型的神靈或偶像形象,如DOUDOU歌曲《沒咯》的視頻背景設計人物,就是一個非典型的“千手觀音”形象。這一形象是半透明金屬質(zhì)地的3D建模模型,看起來像機械人,一個非常典型的“賽博格”。在2020年該樂隊的同歌曲巡演視頻背景中,這個賽博格被靜止地鑲嵌在一塊類似芯片的集成電路板上;而2023年的新版視頻背景中,賽博格一開始以“千手觀音”形象出現(xiàn),能看出明顯的女性性征,身體被籠罩在巨大的白色光環(huán)中;而后變幻成單腳踮腳站立姿勢,另一只腳向后盤起,呈現(xiàn)出跳芭蕾舞的姿勢,這時候的她處在一個類似顯微鏡或鏡頭的圓中,圓的兩端是巨型機械臂;在下一個場景中,賽博格快步疾走,似乎在尋找什么。此后閃現(xiàn)的畫面,是賽博格被釘死在彩色火焰狀琉璃之間。貫穿整個視頻背景的,是賽博格的死亡與疾走。直到視頻與歌曲接近尾聲,出現(xiàn)賽博格金屬手部特寫,賽博格抬起自己的手仔細端詳,此后有火焰狀文字圖紋出現(xiàn)在她頭顱上,照亮了頭顱上的電路。

近年不少中文搖滾音樂創(chuàng)作者使用“物”的象征言說人的處境。如海朋森樂隊作詞人陳思江在《草莓》中使用“載滿草莓的火車”意象,呼應《百年孤獨》中不被歷史記錄的香蕉大屠殺尸體列車(Matanza de las bananeras),以草莓暗喻受害者,表現(xiàn)女性被跟蹤、被消失的共同創(chuàng)痛。

在《沒咯》中,DOUDOU則通過賽博格形象呈現(xiàn)一個被異化的“無聲者”逐步獨立并擁有自我意識的過程。賽博格的初始形象是在電路板上的“物”,當她呈現(xiàn)出千手觀音的形象,看起來亦人(女性)亦神,似在隱喻人類早期歷史中被“神圣化”的女性。值得一提的一個題外話是,在佛教傳入中國的歷史過程中,“觀音”形象從除魔的男性形象逐步轉(zhuǎn)換為護佑生育的女性形象,同樣也是一種功能性的性別塑造過程。為成為“神圣”的,她需要保持一種性別化的特征,如踮腳站立或修習芭蕾,“在那個年代的大多數(shù)人看來,芭蕾舞者是‘完美的化身’,‘那是女生可以從事的工作’。事實上,家長們送女兒去練舞的主要原因是舞蹈能夠塑身,從而提升女子的外在形象,讓她們變得‘優(yōu)雅迷人’,并隨時準備好……接受男性的凝視?!盵18]顯微鏡或鏡頭的意象顯然是“凝視”的暗示,與神圣相伴隨的,是具有女性性別特質(zhì)的“人”也同時可能成為被獵殺的女巫,被釘于火焰之中。直到結(jié)尾,歌詞暗示曾抱有期望的關(guān)系消亡,“我知道從來就沒有歸途”“還是要一個人走”,與一切消失同步的是個體的獨立,隨著賽博格堅定不移的獨立行走,她終于察覺自己的主體,觀察自己的手暗示著賽博格自我意識的形成,金色文字點亮電路板可解讀為一種“啟蒙”,與歌詞所述身軀粉碎消失“在光中重生”相呼應。

《沒咯》圖片

作為神的個體可能被“物化”,是可以被凝視和拆解的機械,堅持個體行動的賽博格通過自我認知成為“人”,進一步打破人與神、自然與工業(yè)造物的分野。電子宗教音樂的創(chuàng)作者使用賽博格的視覺元素,演示人的“性別化”也即“物化”和“異化”,“對于女性而言,物化和異化沒有區(qū)別,因為女性從不是物化的作者,而是被物化的本身?!盵19]

《沒咯》演唱現(xiàn)場

“異化”是馬克思主義的經(jīng)典概念,在《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中,馬克思將勞動視為一種人改造自然的主體行為,人從自然界中獲取資料,進行勞動加工并維持自己的生存。但人在資本主義的勞動中被剝奪,并不能完成自我實現(xiàn),反而會不斷感受到失去自己的主體,被物化和機械化,“勞動越機巧,工人越愚鈍,越成為自然界的奴隸……”[20]馬克思女性主義者用異化概念討論女性的“非主體性”,如麥金農(nóng)將女性的建構(gòu)視為他人欲望對象的物質(zhì)和意識形態(tài)建構(gòu)?!耙虼?,婦女不僅僅是簡單地異化于她們的勞動產(chǎn)品;至今為止,只要她們作為‘女人’存在,也就是性的物化客體,她們甚至不是潛在的歷史主體?!盵21]

而在哈拉維的賽博格理論中,異化概念被用來討論性別的“非自然分化”,在《后現(xiàn)代身體的生命政治》中,哈拉維借助對科幻小說里賽博格式的人物的分析,指出生物學上的性別特征也是被父權(quán)社會異性戀模式所標志和強化的,只要這種異性戀繁衍模式被視為自然的與主流標準,人就會不斷根據(jù)“繁衍需要”被標記和分類為特定的性別角色,賦予特定的性別特質(zhì)。[22]她認為已有的女性主義理論、馬克思恩格斯對于家庭歷史的討論都難以擺脫科學上已論證的生物性別自然分工認知,外形上充滿異質(zhì)性、介于物和人之間的“賽博格”反而是一種背叛了資本主義父權(quán)制生產(chǎn)模式的造物,為我們帶來對主體性回歸的新啟發(fā)?!百惒┢兴_”電子宗教音樂的創(chuàng)作者在音樂視效中運用的賽博格形象,從女神到具備主體性的賽博格,可以說是一種超越秩序的主體性展演,使人想起哈拉維在《賽博格宣言》中的結(jié)束語:“雖然同樣都被束縛在螺旋舞中,相比女神,我寧愿做賽博格?!盵23]

三、仿生鬼:聽眾社區(qū)的“自我消失”與“存在確認”

(一)自我消失:空間隔離與異化

只分析被歸類到“賽博菩薩”歌單中的音樂表征并不足以說明它們?yōu)楹纬蔀椤百惒┢兴_”音樂。實際上,同時帶有宗教元素與電子音樂特征的歌曲早在21世紀初就已有流行,一些創(chuàng)作者借宗教使用的樂器追求不同的音樂意境,實現(xiàn)“對未知世界的探索?!盵24]2018年,來自日本的“搖滾和尚”藥師寺寬邦到中國演出,演唱電子音樂版的《般若心經(jīng)chover》,《人物》雜志對其進行專訪,引發(fā)討論熱潮,但2018年并無人稱收聽這類音樂為“賽博菩薩”或“賽博禮佛”。

最早可以檢索到的“賽博菩薩”詞匯記錄在2020年,這一年可稱是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賽博菩薩”興起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大量“賽博菩薩”“賽博佛法”相關(guān)詞匯出現(xiàn),藥師寺寬邦的音樂亦是在2020年后才被冠之以“賽博佛法”等稱號。在對網(wǎng)易云平臺上“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進行觀察時,筆者也發(fā)現(xiàn)2020年的評論熱度多排前列,可推測在這一特殊年份中圍繞這一音樂類別的討論數(shù)量較多或質(zhì)量較高。

2020年后,網(wǎng)易云音樂“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歌單中,有一部分評論直接與疾病的流行相關(guān)。除卻借助電子宗教音樂安慰疾病與封鎖帶來的焦慮擔憂之外,在線下的空間移動遭到隔絕,人們互相隔離的情況下,《樂隊的夏天》等綜藝播出,以電子宗教音樂為主打歌曲風格的福祿壽樂隊(DOUDOU前身)走紅。這一特殊音樂分類的“出圈”,實際上是應對實體空間社會聯(lián)系暫停的一種過渡策略,人們借此紓解情緒,尋求他人的支持?!八麄兊母枳屛以诜饪仄陂g可以保持較長時間的精神穩(wěn)定?!盵25]孔德罡認為,特殊時期人們的線下實體生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賽博生命,這是“賽博禮佛”興起的原因之一。[26]

除特殊的社會歷史事件外,與“內(nèi)卷”“躺平”“佛系”等詞興起的社會背景相似,中國社會近年競爭的強度增大,人們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感受到的壓力與“異化”也可能推動了他們轉(zhuǎn)向“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在筆者針對“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的聽眾發(fā)放的問卷中,每周工作超過5天的人超過60%,不少聽眾會在自己工作生活煩躁的時候收聽這類音樂:

A趕方案趕進度的時候聽,很焦慮時不是很會在意聽的內(nèi)容;

B下班后回到家躺床上的時候,結(jié)束了上班的疲憊和壓力,面對家里的吵架和無奈;

C在床上躺著聽,企圖助眠或者平靜心情。(問卷訪談20240110整理內(nèi)容)

在馬克思主義關(guān)于“異化”的經(jīng)典論述中,勞動者從事被迫的工作時,勞動這種本應是人的本質(zhì)活動反而變成一種痛苦,勞動者彼此互相疏遠,人與人的主體間關(guān)系被物化,物主導了人,人作為個體被異化而主體性消失。[27]

“生產(chǎn)生活本身就是類生活……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生活本身卻僅僅成為生活的手段。”[28]這是一種類似于宗教的體驗,“在宗教中,人的幻想、人的頭腦和人的心靈的自主活動對個人發(fā)生作用是不取決于他個人的,也就是說,是作為某種異己的活動、神靈的或魔鬼的活動發(fā)生作用的。同樣,工人的活動也不是他的自主活動。他的活動屬于別人,這種活動是他自身的喪失?!盵29]

被“異化”的個體面對著自我消失的威脅,更容易與電子宗教音樂所呈現(xiàn)出的異化的賽博格共鳴。具備鎮(zhèn)靜安神功能的“宗教音樂”與使人振奮的電子音樂的混合矛盾,不僅撫慰人們的情緒,也使得受壓抑的個體找到了精神宣泄與識別自我、恢復與他人正常社會聯(lián)系的出口。一位聽者將自己形容為“道系青年”并表示:“我,新時代道系青年最愛這種曲風。”[30]在聽眾問卷調(diào)查中,超過78%的聽眾想要去看電子宗教音樂的現(xiàn)場演出(Live),從另一個側(cè)面佐證了這類音樂提供的現(xiàn)實空間吸引與潛在社交紐帶。

(二)存在確認:賽博格認同

一個用“賽博菩薩”作為標簽的歌單以“賽博菩薩會超度仿生鬼嗎”為標題,這一句式是對菲利普·迪克(Philip Kindred Dick)所著賽博朋克科幻小說標題《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的模仿。仿生人,即人機混合的賽博格。在電子宗教音樂的評論區(qū)有大量模仿造句評論,如“仿生人會參拜電子佛嗎”“賽博道士會超度我嗎”等。這種模仿現(xiàn)象又被稱為“玩梗”或“Meme”,Meme一詞意為“一個可以用來描述模仿行為的文化傳播單位”,其繁衍方式并非遺傳而是“通過模仿(imitation)過程由一個人的頭腦傳遞到另一個頭腦”,最早由英國生物學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在其1976年出版的著作《自私的基因》一書中提出。[31]這一詞匯進入互聯(lián)網(wǎng)后,被用以形容一種病毒式模仿、復制傳播的內(nèi)容,士弗曼(Limor Shifman)提出了“網(wǎng)絡Meme”概念,即“一組具有共同特征的內(nèi)容/形式/立場、被有意識地創(chuàng)造為相互聯(lián)系的、由網(wǎng)民推動并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流傳/模仿或變形的數(shù)字項目”。[32]較早關(guān)注這一現(xiàn)象的一些學者認為,混搭,即對文化內(nèi)容進行破壞性創(chuàng)新是Meme主要的傳播手段。[33]在“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的相關(guān)Meme中,人們使用“賽博道士”“賽博菩薩”“賽博佛祖”等類似的概念造句,破壞“菩薩”“佛祖”等詞原有的神圣性內(nèi)涵,亦瓦解迪克所著小說的西方中心框架,創(chuàng)設獨屬于這類音樂聽眾共同的“賽博語言”。

2010年,日本漫畫/媒體系列《Milky Holmes》的女演員重新演繹了披頭士樂隊的封面,通過她們的服飾延續(xù)了披頭士樂隊的原創(chuàng)文化基因。

Meme傳播中大規(guī)模文本的檢驗、互動和多樣化衍生發(fā)展,使其成為一種社會建構(gòu)的公共話語。[34]超大規(guī)模用戶彼此圍繞Meme文本所內(nèi)含的“立場”“觀點”“意義”展開相互碰撞、不斷重新詮釋和創(chuàng)造的過程,對內(nèi)連接個體的自我表述與實踐反思,對外連接消失了“附近”的世界整體。[35]圍繞“賽博菩薩”Meme創(chuàng)設共同賽博語言的過程可視為一種聽者個體找尋與他人、世界連接的過程。在哈拉維對賽博格的討論中,信息連接是一個關(guān)鍵特征,西方哲學常常過于關(guān)注個體的“自我”,但每個人都是賽博格,即網(wǎng)絡中的一個節(jié)點,人們接收信息、傳遞信息,仿佛系統(tǒng)的調(diào)解器。[36]在收聽電子宗教音樂,傳遞和重新書寫關(guān)于賽博菩薩的Meme時,聽眾也在將自己鑲嵌進一種共同話語構(gòu)建的身份認同網(wǎng)絡中。

如第二章所述,電子宗教音樂所傳遞的并非標準的傳統(tǒng)宗教形象,這給予了不同背景的聽眾想象和認同自身作為“異端”參與者的自由,如被復制較多的一段評論語描述聽眾群體:“點的是虛擬香,修的是賽博仙。敲的是電子魚,拜的是機甲佛?!盵37]在“電子佛法|賽博菩薩在線超度”等歌單的評論區(qū),眾多聽眾聲明自己并非宗教信徒,但被這類音樂吸引;在問卷訪談中,有聽者表示:“不是因為喜歡宗教才聽,純粹是做的好聽。有種神性,未知性,敘事性?!北M管近年隨著技術(shù)的發(fā)展,傳統(tǒng)的佛教信徒也會使用電子木魚機或電唱機聽佛經(jīng),但“賽博菩薩”音樂的主要聽眾顯然并不符合傳統(tǒng)宗教活動信徒的形象,相比制度化的宗教帶給信徒戒律上的約束,這些聽眾對宗教抱持著一種更為輕松的態(tài)度。

在進行“仿生鬼”等類似的Meme表達時,聽眾將自身也想象為另一種賽博格,無法被歸類為信徒,也不是主流電子音樂受眾,從而掙脫聽宗教音樂即為宗教信眾的刻板印象,完成個性化的主體認同。如一位聽者表示這一類音樂“能帶來一些其他種類音樂沒法帶來的感覺,而且賽博菩薩是一種很酷的結(jié)合?!眴柧碓L談中,“新奇”“獨特”是聽眾對于這類音樂形容的高頻詞。有聽眾戲稱自己及其他聽眾是被電音菩薩超度的“孤魂野鬼”,更多聽眾宣稱自己被音樂“超度”,并在評論區(qū)感慨聽這類音樂的人少,其他用戶則點贊或回復以相似的感受。

A我朋友說我聽的歌逐漸脫離人類范疇......(@頭腦風暴停不下來的熊,2020年5月17日,網(wǎng)易云音樂《蘭若度母》評論區(qū))

回復:我朋友說我整天就跟個跳大神一樣……(@蘇恩kY,2020年6月13日,網(wǎng)易云音樂《蘭若度母》評論區(qū))

B當我向別人安利這首歌時:我:“誒,我最近聽了一首很圣潔很好聽的歌!”別人:“哦?那你唱給我聽聽唄”我:“嗡噠啦嘟噠啦,嘟啦南摩哈啦嗬啦......”別人:(一臉困惑)我:“我唱的可都是精髓~”(驕傲.jpg)(@雛椋椋椋椋椋,2020年4月6日,網(wǎng)易云音樂《蘭若度母》評論區(qū))

在這種類似的描述與互動中,聽眾戲謔式地扮演“仿生鬼”“非人類”的角色,強調(diào)自己異于主流的獨特性,并識別類似的聽眾伙伴,產(chǎn)生聯(lián)結(jié),從而確認自己的存在。需要強調(diào)的是,這樣的存在并不是我們所熟知的現(xiàn)實世界中人類身體存在,有電子宗教音樂的聽者曾表示想要借音樂“逃離三次元”,但又愿意在網(wǎng)絡互動中顯形。個人的存在是世界網(wǎng)絡中的信息節(jié)點,一種具備高度信息性的賽博格。

小結(jié)

“賽博”與“菩薩”的異質(zhì)組合呈現(xiàn)出一種“荒誕”特征,孔德罡因而認為賽博禮佛的一些行為其實是直接拷貝了當紅的網(wǎng)絡亞文化“發(fā)瘋文學”中的篇章。[38]荒誕作為一種以存在主義為基底的美學風格,背后是被異化的個體在特殊時空背景中的失落與孤獨。[39]在社會呈現(xiàn)出不穩(wěn)定性、年輕群體表現(xiàn)出“存在主義危機”的時代,討論人類存在的賽博格,可能是人們找尋自身存在感受的一種路徑。提倡“無我”的佛教觀念與超越二元身體劃分概念的“無我”賽博格碰撞,帶來對超驗、宇宙意義或者存在意義的思考和沉思,往往也吸引尋求更深層次體驗的聽眾。

互聯(lián)網(wǎng)、互聯(lián)網(wǎng)社區(qū)在當代中國社會的日常生活中占據(jù)著不可忽視的位置,觀察與研究“賽博菩薩”音樂和圍繞這一音樂形態(tài)出現(xiàn)的集體活動,某種程度上可以幫助我們理解21世紀20年代的簡體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社區(qū),進而打開窺視當代中國社會的一扇小窗,想象一種后人類未來的可能性。本文認為,研究這一類型音樂應更加注意“賽博菩薩”的標簽是由怎樣的群體因何而建立的,從而關(guān)注創(chuàng)作者所傳達的信息及聽眾與之發(fā)生的互動,唐娜·哈拉維的賽博格理論實際上非常適合研究以“賽博菩薩”為標簽的電子宗教音樂及其聽眾,賽博格的混合特質(zhì)有效地打開了分析“賽博音樂”的入口。

“賽博菩薩”電子宗教音樂的標簽走紅于2020-2022年,借由曖昧不清的賽博格形象,電子宗教音樂傳遞出某種開放性信息,這種開放正是那時候的聽眾所需要的,他們建立“賽博菩薩”的分類,想象出他人與自身的“賽博格”,進行“宗教蹦迪”,大規(guī)模狂歡背后是偶然找到的社會聯(lián)結(jié)與自我存在證明,賽博格所具備的網(wǎng)絡樞紐特質(zhì)在這一類型的音樂收聽與討論中得到發(fā)揮。

注釋:

[1]Michaud T. Science Fiction and Politics[J].New Boundaries in Political Science Fiction, 2008:65-77. 

[2]Holmes T. Electronic and experimental music: pioneers in technology and composition[M].Psychology Press, 2002:6-8.

[3]陳琳娜.賽博朋克電影的空間意象與沖突美學[J].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學報,2019,(04):143-149.

[4]Clynes M E, Kline N S. Cyborgs and space[J]. Astronautics,1960,14(9):26-27.

[5]Haraway D.“a cyborg manifesto”(1985)[J].Cultural theory: Ananthology, 2010:454.

[6]Haraway D. Simians, cyborgs, and women: There invention of nature[M]. Routledge,2013:34-42.

[7][法]米歇爾·福柯.性經(jīng)驗史[M].余碧平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394-402.

[8]Haraway D. Simians, cyborgs, and women: There invention of nature[M]. Routledge,2013:151.

[9]計海慶.賽博格分叉與N.維納的信息論生命觀[J].哲學分析,2017,8(06):122-132+194.

[10]陳琳娜.賽博朋克電影的空間意象與沖突美學[J].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學報,2019,(04):143-149.

[11]陳亦水.數(shù)字媒體影像時代的未來書寫——中美科幻電影的賽博空間與賽博格身體的文化想象[J].藝術(shù)評論,2017,(11):45-55.

[12]網(wǎng)絡評論信息采集:https://zhidao.baidu.com/question/434364412797960292.html

[13]Hubbard E M. Neurophysiology of synesthesia[J]. Current psychiatry reports, 2007, 9(3):193-199.

[14]Baron-Cohen S, Harrison J. Synaesthesia[J].Encyclopedia of cognitive science, 1997:295-301.

[15]Barker J M. Out of sync, out of sight: Synaesthesia and film spectacle[J]. Paragraph, 2008, 31(2): 236-251.

[16]宋杰.電影語言服從心理學法則:聯(lián)覺(1)[J/OL].宋杰電影課堂,2024.https://mp.weixin.qq.com/s/A4Lb9pk8_zVDzkERvsEfVg

[17]網(wǎng)絡評論收集:@克銳資,2019年4月1日,網(wǎng)易云音樂《西天地獄》評論區(qū)

[18]袁霞.阿特伍德《神諭女士》:胖女郎也有跳舞的權(quán)利[A/OL].中國作家網(wǎng).2022年12月20日https://www.chinawriter.com.cn/n1/2022/1220/c404092-32590332.html

[19]Haraway D. Simians, cyborgs, and women: The reinvention of nature[M]. Routledge, 2013:141.

[20]馬克思.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45.

[21]Haraway D. Simians, cyborgs, and women: The reinvention of nature[M]. Routledge, 2013:141.

[22]Haraway D. Simians, cyborgs, and women: The reinvention of nature[M]. Routledge, 2013:205.

[23]Haraway D. Simians, cyborgs, and women: The reinvention of nature[M]. Routledge, 2013:181.

[24]摘自網(wǎng)易云《松阿朱阿吉》專輯主頁簡介區(qū)https://music.163.com/#/album?id=7554

[25]網(wǎng)絡評論收集:@忘記親一下Child,2022年11月23日,網(wǎng)易云音樂《醉生夢死》評論區(qū)

[26]孔德罡.“敲電子木魚能見到賽博佛祖嗎?”:“賽博佛學”亞文化觀察[J/OL].澎湃思想市場,2022.http://m.dbgt.com.cn/newsDetail_forward_20828885

[27]張一兵.馬克思勞動異化理論的邏輯建構(gòu)與解構(gòu)[J].南京社會科學,1994,(01):16-24.

[28]馬克思.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45.

[29]馬克思.1844年經(jīng)濟學哲學手稿[M].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編譯,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50.

[30]網(wǎng)絡評論收集:@kino-tao,2022年9月13日,網(wǎng)易云音樂《醉生夢死》評論區(qū)

[31]蘇珊·布萊克摩爾.謎米機器[M].高申春等,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11:83.

[32]利莫·士弗曼.米姆[M].余渭深,王旭,伍怡然,譯.重慶:重慶大學出版社,2016:8.

[33]史安斌,滿玥.“米姆”傳播與數(shù)字化媒體奇觀的興起[J].青年記者,2015(31):78-79.

[34]奚路陽,程明.短視頻米姆式傳播:行動邏輯與社會文化意涵[J].傳媒觀察,2022(07):65-72.

[35]高冬娟,朱靖江.聚合解讀與信息重塑——短視頻知識生產(chǎn)對人類文化傳播的影響[J].青年記者,2020(30):17-19.

[36]Kunzru H. You are cyborg[J/OL].Wired,1997.https://www.wired.com/1997/02/ffharaway/

[37]網(wǎng)絡留言收集:@我愚蠢又可愛的弟弟,2023年2月8日,網(wǎng)易云音樂《醉生夢死》評論區(qū)

[38]孔德罡.“敲電子木魚能見到賽博佛祖嗎?”:“賽博佛學”亞文化觀察[J/OL].澎湃思想市場,2022.http://m.dbgt.com.cn/newsDetail_forward_20828885

[39]王小明.荒誕溯源與定位[J].西北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99(06):8-14.

    責任編輯:龔思量
    圖片編輯:張穎
    校對:張艷
    澎湃新聞報料:021-962866
    澎湃新聞,未經(jīng)授權(quán)不得轉(zhuǎn)載
    +1
    收藏
    我要舉報
            查看更多

            掃碼下載澎湃新聞客戶端

            滬ICP備14003370號

            滬公網(wǎng)安備31010602000299號

            互聯(lián)網(wǎng)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31120170006

            增值電信業(yè)務經(jīng)營許可證:滬B2-2017116

            ? 2014-2025 上海東方報業(yè)有限公司

            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