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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琳:每一次你放棄時,“自我”就死去一點點

2019-10-29 17:10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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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琳是一位自由撰稿人,也是單向街公益基金會“水手計劃”資助的青年創(chuàng)作者之一。這位留著利落短發(fā)、開朗愛笑的女生,曾只身一人去往動蕩的巴爾干地區(qū)采訪、記錄長達半年之久。

在第五屆單向街書店文學節(jié)“十年之后”主題演講中,柏琳首先登場,她選擇不去講述一個時髦的關(guān)于如何塑造自我的故事,而是嘗試去挑戰(zhàn)多數(shù)人不愿意面對的命題——自我否定、再次自我否定。

十年,對“自我”的否定之否定

撰文:柏琳

站到這里,我需要勇氣。之前我在心里“自我審查”了好幾遍,發(fā)現(xiàn)我的主題非常脆弱,但是我還想試一試,因為這個主題是我這十年里經(jīng)歷的精神危機。對“自我”的否定之否定,意思是對“自我”進行了兩次否定。我不會闡述“自我”的學術(shù)定義,作家、哲學家、心理學家的解釋已經(jīng)夠多了,我的樸素理解是,“自我”,就是我意識到自己是存在的,這個存在非常重要,無法忽略,無法泯滅。可是這個所謂的“自我”,在我看來,大多數(shù)情況下只是一種過度認識的重擔,是一種幻覺。

▲“十年之后”演講現(xiàn)場

▲柏琳在“十年之后”主題演講中

今天我會說我最關(guān)心的兩個詞:交付、聯(lián)結(jié)。

在這樣一個鼓勵個體最大程度自我表達的時代,這兩個詞是不是讓人覺得尷尬?開頭我說我需要一點勇氣,因為我要說的這兩個詞從表面看完全是和“自我”背道而馳的。

先說“交付”。講一個從前的工作故事。2016 年上半年,我陷入了怪圈,當時我還是一個媒體工作者,24 小時都是工作狀態(tài),分不清工作和個人生活的界限,我很痛苦,不想變成工作機器,用今天的話說,不想變成“社畜”,可我又知道,我是真心愛這份工作的,所以這個處境是我自己的選擇。那么如果擺脫了這種狀態(tài),我應(yīng)該去做什么呢?我到哪里去實現(xiàn)那個“自我”的價值呢?當時頭腦一片空白。6 月初,我接到了一個寫人物特稿的工作。2016 年是俄語翻譯家汝龍先生誕辰一百周年,我要走訪他的后人,了解這位把畢生都獻給了契訶夫作品的翻譯家的生平。

▲“十年之后”演講現(xiàn)場

我們對契訶夫當然不陌生,但很少有人知道汝龍,一個把一生都獻給了契訶夫,卻謙卑地沒有寫出一篇譯著前言的老譯匠。當我走進北京西便門某老小區(qū)一幢陳舊的高層樓時,我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看見一間只有水泥地和白面墻、沒有一件新式家具的房間,這就算在今日北京平民家里也是很少見的。那里是汝龍生前的居所,現(xiàn)在是小女兒一家住在那里。小女兒告訴我,家里原來是石灰墻,白漆是這幾年剛刷的。父親的生命里只有翻譯,只有契訶夫,沒有別的。

汝龍先生是“單干戶”,在翻譯界沒有“幫派”,沒有俄國留學的履歷。翻譯《契訶夫全集》是他畢生的心愿,為此他辭去大學副教授和系主任的職務(wù),沒有周末,很少娛樂,除了睡覺就是翻譯。他沒有正式單位編制,沒有公費醫(yī)療,多年罹患肺心病的他長期依靠稿費支付醫(yī)療費,而大家知道翻譯的稿酬究竟有多少。1991 年 7 月 13 日,汝龍在一家民辦的康復(fù)小醫(yī)院里悄然離世,沒有追悼會,沒有遺體告別,也沒有發(fā)訃告,甚至沒有留骨灰。去世不久,《文藝報》在一版左下角發(fā)了一條消息,報道汝龍去世及他生前要將自己的全部稿費積蓄捐贈國家的遺愿。

▲汝龍(1916 年-1991 年 7 月 13 日),江蘇蘇州人,翻譯家,共翻譯契訶夫小說集 27 部。

▲汝龍先生生前工作和生活的小房間

拜訪結(jié)束后,我在樓下一張掉漆的椅子上獨坐很久,那天北京刮大風,雖然已經(jīng)初夏但天氣依然很涼,我當時覺得自己那種“痛苦”消失了。走之前我曾問汝龍的小女兒,是否覺得父親是個把一切都獻給翻譯工作而失去了“自我”的人,我記得她的回答,“爸爸說,無論選擇什么,都要全身心投入,不要保留。 ‘自我’不做事, ‘自我’會死掉?!?/p>

請允許我在此用“交付”這個詞來理解汝龍先生。心無所怨,勇于交付,面對所愛和所做,選擇,堅持并捍衛(wèi),這難道不是現(xiàn)代人所缺乏的品質(zhì)?我們是否太容易放棄,有各種借口:沒有安全感,對人掏心掏肺是傻大姐,對事掏心掏肺更不劃算,畢竟,地球少了誰都轉(zhuǎn)。可是我想,每一次你放棄時,“自我”就死去一點點。

交付,就是把自己全然交給某個你所信任的人或事。一定有太多人會說,不,這太蠢,也太危險。我們對宏大視角、偉大事業(yè)、集體等這樣的字眼已經(jīng)太熟悉甚至是恐懼了,現(xiàn)在看似“正確”的做法是呼喚和強調(diào)“自我”的蘇醒,獨立,并且強化它。我在這兒無意談?wù)摷w和個體的關(guān)系,也不會去做任何意義上的說教或布道,這和宗教毫無關(guān)系,我只是想問問我自己,“自我”很重要,可“自我”是什么?是無限沉溺在“喪”的生活狀態(tài)、原生家庭的創(chuàng)傷、“環(huán)境險惡而我沒有出路”的情緒中嗎?我們?yōu)榱诉@個“自我”可以活下來,究竟在做加法還是減法呢?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特別喜歡運動,可我也經(jīng)常被不愛運動的朋友嘲笑,說我喜歡虐待身體,搏擊,山地車,瑜伽,普拉提,舞蹈,力量訓練……我總是不遺余力地對周圍人宣揚它們帶給我的愉悅,太多人覺得我走火入魔,訓練是苦的,重復(fù)是苦的,哪里來什么愉悅?對于大多數(shù)朝九晚五的普通人來說,運動是為了減肥,增強體質(zhì),緩解壓力,或者要求高一點的,為了塑造形體,所有這些都需要辛苦的堅持??蛇\動教給我的,是更深刻地理解“交付”的含義,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付給身體,身體也會毫無保留地支撐我。

▲柏琳,原《新京報·書評周刊》資深記者,曾采寫 120 多位國內(nèi)外文化人物?,F(xiàn)為獨立記者,青年寫作者。2018 年入選單向街公益基金會發(fā)起的水手計劃,正在進行有關(guān)南部斯拉夫地域的非虛構(gòu)寫作。

交付什么?交付精神給你的身體,信任身體,讓那個抽象的“自我意識”融化進身體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流汗,每一個細小的改變。我經(jīng)常在舞蹈的旋轉(zhuǎn)、搏擊的動作和瑜伽的呼吸中,忘掉自己的存在,體會身體可以達到的限度,相信肢體可以支撐我的腦袋。是的,精神的強大和獨立才有可能產(chǎn)生“自我意識”,可是我們是否太過忽略了肉體?

人類文明有一個重要主題是靈魂與肉體的搏斗,靈魂需要克服肉體的本能欲望來實現(xiàn)升華。搏斗,克服,聽聽吧,這些字眼都是對抗性的,而對抗一定是緊張的,是不可能把自己交付給對方的,這樣產(chǎn)生出的“自我”,也是一個很別扭的“自我”,這個“自我”是失調(diào)的,是不和諧的。為什么不肯“交付”的“自我”是畸形的呢?因為交付其實是一種聯(lián)結(jié),而不與其他事物聯(lián)結(jié)的“自我”,很快就會缺氧而死。所以汝龍先生說,不認真投入地做事,“自我”就死掉了。

不肯“交付”自己的“自我”是假的,這是我對“自我”的第一層否定,接下去我要再否定一次,沒有“交付”就無法產(chǎn)生“聯(lián)結(jié)”,而不肯“聯(lián)結(jié)”的“自我”不值得我們追求。

我剛才說“把自己交付給身體”,是不是有人會覺得我是一個極度推崇“身體美”的人?聯(lián)想到人類文明的諸多階段,可能只有古希臘是推崇“身體美”的,可是我要為自己、也想為古希臘文化辯解一下,這并不是推崇“身體之美”,而是一種信念,相信人作為靈長類動物,是可以讓身體和精神和諧統(tǒng)一的。在古希臘文化中,沒有靈魂和肉體的爭斗,古希臘人不會否定肉體的重要性,也從來都能在肉體中看到精神的重要性。熱愛生活,喜歡思考,喜歡運動,這是古希臘的特點。我非常喜愛的古典文學家伊迪斯·漢密爾頓認為,自希臘時代以后,再沒有任何一個時代的人達到精神和身體、感性和理性的和諧。按照我的理解,自希臘時代后,再沒有任何一個時代的人有過真正的安全感和協(xié)調(diào)感。

▲帕臺農(nóng)神廟,興建于公元前 5 世紀的雅典衛(wèi)城,是古希臘奉祀雅典娜女神的神廟。

我不知道在座的諸位是否去過希臘,是否去看過帕臺農(nóng)神殿。在我眼中,那是一個典型的希臘人家園,沒有什么繁復(fù)裝飾,筆直柱子上端就是樸素的柱頭,這些極度簡單的建筑面朝天空、群山和大海,再沒有什么比它更平靜優(yōu)雅了。創(chuàng)造這種建筑的世界,既肯定自我,也肯定世界,所以不需要刻意強調(diào)自己的存在,也不需要去降服世界,因為人何其有幸,人是生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自我是整體的一部分,萬物都與我有關(guān),我們依靠聯(lián)結(jié)而生存,這是希臘人的世界觀。

許多朋友都知道我癡迷于巴爾干文化,花了很多時間游歷那塊土地。為什么那個地方對我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呢?因為那塊土地上曾有個國家叫做南斯拉夫,有過若干精神上的黃金時代,在物質(zhì)上從來沒有富裕過。我們知道那是個多種宗教和多個民族混居的地帶,有太多地緣政治作家和觀察家用各種現(xiàn)代民族主義的理論或者其他看似很有道理的理論來解釋它的多災(zāi)多難和混亂血腥的歷史和現(xiàn)狀,我不會說這些,我講一個小故事:

先說一下背景。二戰(zhàn)前夕,英國女作家麗貝卡·韋斯特去往南斯拉夫,進行了深度游歷,此后寫下《黑羊與灰鷹》。在這本講述巴爾干六百年的苦難與希望的巨著的尾聲,有這樣一個片段,讓我無法忘懷。當時希特勒逼近第一南斯拉夫,逼迫政府簽署不抵抗合約。當時的南斯拉夫,在經(jīng)歷了巴爾干兩次戰(zhàn)爭和一戰(zhàn)后,基本奄奄一息了,塞爾維亞成年男子基本全部死光了,可是南斯拉夫依然選擇不投降,在民眾從張貼墻上看見了政府決定抵抗納粹的通告后,有一個老人哭了,他說:“不管這之后發(fā)生什么,沒有比這更好的了,我們終于都在一起了?!彼傅氖侨麪柧S亞、克羅地亞、斯洛文尼亞、波斯尼亞等民族終于在一場戰(zhàn)爭中,又在一起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外來占領(lǐng)、滲透、戰(zhàn)爭、嫌隙、因為宗教和民族的問題而反目,第一南斯拉夫的名存實亡,終于,他們又在一起了。

▲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lián)邦共和國版圖,1945 年 - 1991 年

到了第二南斯拉夫,社會主義南斯拉夫時期,尤其是七八十年代,南斯拉夫的護照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本可以從莫斯科直通往華盛頓的護照,你的鄰居可以是任何民族的人,你可以信仰任何宗教,你可以有一個東正教徒的父親,一個穆斯林的母親,一個天主教徒的朋友,一個猶太教的老師,你可以周二去清真寺禮拜,周六去教堂聽彌撒,每個人都緊緊相連。

▲北馬其頓首都斯科普里最重要的河流瓦爾達爾河與河上的石橋,連接穆斯林區(qū)和馬其頓東正教徒所在的城區(qū)。

▲黃堡(The Yellow Fortress),俯瞰薩拉熱窩日落的最佳地點。二戰(zhàn)電影《瓦爾特保衛(wèi)薩拉熱窩》里的經(jīng)典臺詞,“看,這座城市,它就是瓦爾特”(Sehen Siediese Stadt_ Das ist Walter.),語出于此。

時間跳到現(xiàn)在,這個國家已經(jīng)不存在了,當我沿著國境線從北到南,從斯洛文尼亞走到馬其頓,從前六個加盟共和國的人如今都習慣了沒有同伴的新生活,每個國家都順著如今的潮流,正在發(fā)展自己的“民族性”,自己的“自我”。我懷揣著同一個問題沿途一路問,這個問題是:你如何看待自己的身份?

問題的對象從 18 歲到 80 歲,包括經(jīng)歷過南斯拉夫和后南斯拉夫時代的人,他們因為各自的閱歷,自然有不同的回答,讓我震驚的是他們居然都表達了相似的一種想法:如果可能有機會,他們想和鄰居重新坐在一起,互訴衷腸,他們厭倦了這種生存處境——想接近歐洲又不被接納,但自己的家園卻已成為一座座彼此不再聯(lián)結(jié)的孤島。一個戰(zhàn)時從科索沃南部逃到馬其頓的咖啡店老板這么對我說,“一個人站在一座孤島上,談?wù)?‘我是誰’是很可笑的?!?/p>

英國玄學詩人約翰·多恩那首詩《沒有人是一座孤島》很有名,有多少人記得詩歌里的下一句,“每個人都像一塊小小的泥土,連接成整個陸地?!蔽覔磹鄣淖骷見W茲先生替多恩的詩做了注解,“沒有人是一座孤島,但我們都是半島。部分是我們自己,被黑暗的水域包圍,部分是與一個大陸,與其他半島,與復(fù)數(shù)形式相連?!?/p>

▲柏琳在“十年之后”主題演講中

▲“十年之后”演講現(xiàn)場

如果我們可以看到事物的深層,看到我們對自己的深刻認知是為了達到和世界的融合,看到我們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也就是我們所有人都擁有的東西,如果我們不再嘲笑“交付”、“聯(lián)結(jié)”這樣的詞對“自我”的意義,那么也許,這個“自我”不再是個幻覺了。

*本文由柏琳在第五屆書店文學節(jié)暨單讀十周年“十年之后”主題演講整理而成。

編輯丨單讀編輯部

演講現(xiàn)場圖片來自在野照物所

汝龍先生相關(guān)圖片、前南斯拉夫地區(qū)攝影圖片來自柏琳

封面圖來自《百萬美元寶貝》

其他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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